裴砚舟看着虽然忙碌了一整天,却依旧眉眼生动、神采奕奕的谢清禾,心中那片柔软的角落被彻底填满,汹涌着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他的小姑娘,总是能给他带来无限的惊喜和骄傲。
裴砚舟放轻脚步走过去,从身后温柔地环抱住她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腰肢,下巴轻轻搁在她散发着淡淡皂角清香的发顶。
声音低沉而缱绻,带着沙哑:“清清,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
谢谢她为他洗手作羹汤,谢谢她落落大方地应对所有人,谢谢她让他在领导和战友面前赚足了面子。
谢谢她给了所有人一个如此安心欣慰的夜晚,谢谢她……让他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谢清禾先是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感受到身后熟悉的气息和体温,便彻底放松下来,柔软地靠进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甚至舒服地蹭了蹭。
忙碌后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悄然浮现,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像只餍足的猫:“谢什么?”
谢清禾微微侧过头,月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和上扬的唇角,语气霸道又理所当然。
带着黑道千金特有的占有欲和护短,”你是我男人,我不给你撑场面,谁给你撑?难道想让你那些爱慕者来撑?”
来到家属院的时间虽然短,可关于裴砚舟的话题就没有少过。
特别是关于某某喜欢他,他对别人拒人于千里之外,大家都以为裴砚舟此生不会结婚,没有想到休个假却带了个娇滴滴媳妇回来……
谢清禾这话里的醋意和娇蛮让裴砚舟听得心头发烫,又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低头,温热的唇瓣珍惜地吻了吻她光滑的发顶,声音里满是宠溺:“是是是,我是你的人,当然只能由你来撑。别人?谁看得上?”
“哼,这还差不多。”
谢清禾满意地轻哼一声,享受着他的怀抱和此刻的静谧。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狡黠一笑,猛地转过身来,正面环住他的脖颈。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呼吸可闻。
她仰起脸,那双在月光下亮得惊人的杏眼直视着他,里面闪烁着恶作剧般的光芒:“不过——”
她拖长了语调,指尖在他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圈,带来阵阵酥麻:“裴长官,咱们可得先说好了。今天这顿饭,可是把你媳妇我的看家本领和‘私房钱’都掏出来了。以后咱家要是因此穷得吃糠咽菜,你可不能抱怨哦?”
她故意皱起小鼻子,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眼底却全是狡黠和笑意。
裴砚舟被她这俏皮的模样勾得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用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的鼻尖,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他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子,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和温柔的承诺:小傻瓜,放心。”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你男人养的起你,就算拼了这条命,去出最危险的任务,赚最多的津贴和奖金,也绝不让你和爷奶吃一口糠、咽一口菜。”
额头抵在谢清禾的额头,低声道:“我虽然当了两辈子的兵,别的本事没有,养活自己媳妇和家人的能力还是有的。”
他的声音传进谢清禾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砸在她的心坎上。
顿了顿,目光越过她柔软的发顶,望向眼前这座虽然简陋却被她打理得温馨整洁、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院。
月光为小院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墙角那几株新绿的蔬菜苗也仿佛在静静生长。
裴砚舟的语气变得更加深沉,褪去了些许玩笑,注入了一种属于军人的铁血承诺和男人最原始的担当:“放心,只要老子活着一天,我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我保证。”
这声”老子”带着几分糙劲儿,却奇异地不让人觉得粗鲁,反而有一种野性的、令人安心的可靠感。
月光如水,温柔地倾泻而下,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中。
谢清禾很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住进来的第二天就让裴砚舟把自家围墙给加高了,要不然真不敢这样就抱在一起。
俩人依偎的身影被拉长,紧密地交叠在一起,投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泥土地上,仿佛一幅静谧而美好、寓意深远的剪影。
空气中,饭菜的余香似乎还未散尽,混合着夜露的清新,弥漫着一种名为”家”的温暖气息,以及对未来无限的期待和并肩前行的坚定信心。
谢清禾仰头看着裴砚舟。
月光清晰地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此刻盛满了认真与承诺的灰蓝色眼眸。
男人褪去了平日里的冷峻和偶尔流露的痞气,只剩下全然的真诚。
谢清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触动,一股暖流裹挟着酸涩的幸福感直冲眼眶,让她那双惯常流转着狡黠或骄纵光芒的眸子,瞬间蒙上了一层水色涟漪。
她不再玩笑,收敛了那副黑道千金特有的张扬外壳,精致明艳的小脸上,是全然的信赖与一种近乎虔诚的柔和。
“裴砚舟,我信你。”
感动的水雾尚未凝结成泪珠,谢清禾骨子里那份不肯安分的灵动就又冒了头。
她忽然眨了眨眼,将那点湿意迅速逼退,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带着几分戏谑和探究的笑意。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带着好奇,轻轻戳了戳裴砚舟壁垒分明的胸膛,触手坚硬温热。
“喂,裴砚舟”
她歪着头,像只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的猫咪,上下打量着他:“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爱好’?嗯?兵痞子的习性藏得够深的啊?差点就被你这副冷峻兵王的皮囊给骗过去了。”
裴砚舟正沉浸在方才那温情脉脉的氛围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嗯?”
谢清禾见他这难得的愣神模样,更觉有趣,故意学着他刚才的语气,板起小脸,粗声粗气地模仿道:“‘只要老子活着一天’……”
学完,自己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的光彩:“从前吧,本小姐只觉得你有点帅,是那种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帅,偶尔流露点痞气,还挺……特别,挺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