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演武场外围，已是人山人海。
来自九州四海、通过层层选拔的青年才俊们汇聚于此，等待着三日后的殿试开启。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兴奋以及各种强大的气息。
桃夭夭带着一脸不情不愿的尸仙童子清风，早早便在此等候。
她踮着脚尖，在熙攘的人群中努力张望，寻找着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王掌柜那佝偻的背影时，她小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然而，当她的目光越过王掌柜，看到他身后那两道几乎贴在一起的身影时，那笑容瞬间凝固了。
只见李剑直依旧是一副清秀平静的模样，而在他身侧，一位身着黑色袒领襦裙、外罩月白薄纱披肩、身段高挑火爆到令人无法忽视的绝色女子，正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
那女子容颜绝世，媚骨天成，行走间眼波流转，仿佛整个世界都以她为中心。
她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李剑直身上，姿态亲密得刺眼！
桃夭夭的小嘴瞬间撅了起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燃起了两簇小火苗。
她认得那个女子！
就是前几天传闻中在帝都出现的“黑衣仙女”！
她怎么会跟李师兄在一起？还……还挽着手？！
桃夭夭感觉自己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酸涩涩的，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委屈和生气。
她跟李师兄在忘忧居朝夕相处近两年！
虽然李师兄总是沉默寡言，像个木头人，但她给他送吃的，跟他说话，在他身边修炼，他从来都不会排斥，甚至会偶尔回应她一下。
在她心里，李师兄虽然冷冰冰的，但却是她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才认识了几天？
凭什么和李师兄这么亲密？！
想到这里，桃夭夭气鼓鼓地，像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小兽，噔噔噔就冲了过去，直接插到了李剑直和魔千雅中间。
用力挤开了魔千雅挽着李剑直的手臂，然后自己一把抱住了李剑直的另一只胳膊，宣告主权般紧紧搂住！
“李师兄！你们怎么才来呀！我等了好久啦！”
桃夭夭仰起小脸，对着李剑直露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笑容，声音清脆甜美，与面对魔千雅时的气鼓鼓判若两人。
魔千雅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一愣。
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灵气逼人、容貌亦是绝佳的小姑娘，尤其是看到她紧紧抱着李剑直胳膊的那副亲昵姿态，她那双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与审视。
“小妹妹，你是？”
魔千雅唇角勾起一抹看似友善，实则带着挑衅的弧度，声音依旧慵懒磁性。
“我是桃夭夭！李师兄的小师妹！”
桃夭夭挺了挺小胸脯，毫不示弱地迎上魔千雅的目光，特意强调了“小师妹”三个字。
“哦？小师妹呀……”
魔千雅拖长了语调，目光在桃夭夭和李剑直之间流转，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呢。”
“那当然！”桃夭夭用力点头，抱着李剑直胳膊的手更紧了，“李师兄最疼我了！”
说着，她还故意晃了晃李剑直的胳膊，仰头问道：
“对吧，李师兄？”
李剑直低下头，那双空洞的眸子落在桃夭夭写满“求认同”的小脸上。
他没有说话，但周身那原本因魔千雅靠近而隐隐泛起的、极其细微的寂灭涟漪，在桃夭夭抱住他胳膊的瞬间，反而平复了下去。
他甚至没有像之前对待魔千雅那般有任何闪避或排斥的迹象，就那样任由桃夭夭抱着，仿佛这本就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这种无声的默认，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魔千雅何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差别。
她看着李剑直对桃夭夭那近乎纵容的态度，再对比他对自己始终如一的冰冷与闪避，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更盛了。
她魔千雅看上的“玩具”，还没有得不到的！
“原来是夭夭妹妹。”
魔千雅笑容愈发妩媚，也上前一步，试图再次去挽李剑直刚才被她抱着的那只胳膊。
“我和你李师兄，这几日相处得也很是‘融洽’呢。”
桃夭夭岂能让她得逞？
立刻像只护食的小猫，抱着李剑直的胳膊往自己这边带，同时用身子挡住魔千雅：
“李师兄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
“是吗？”魔千雅挑眉。
“可我刚才挽了一路，他也没说什么呀？”
“那是李师兄懒得理你！”
“哦？那夭夭妹妹怎么知道，他不是‘喜欢’我这样呢？”
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绝色的女子，一左一右“夹”着李剑直，言语间刀光剑影，暗流涌动。
一个娇俏灵动，醋意横生；
一个妩媚妖娆，步步紧逼。
引得周围无数参赛者和围观者侧目不已，纷纷猜测这清秀青年是何方神圣，竟能引得如此两位绝色当众“争抢”？
尸仙童子清风在一旁看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掌柜则依旧揣着手，面无表情，仿佛眼前这场“争风吃醋”的戏码与他毫无关系。
而被夹在风暴中心的李剑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示。
他的目光大部分时间落在前方空处，偶尔会垂下眸子，看一眼身旁气鼓鼓的桃夭夭。
在他的感知里，魔千雅的靠近，如同炽热的火焰，带着侵略性与不确定性，会扰动他追求的“静”与“无”。
而桃夭夭的靠近，则如同温润的泉水，虽然同样鲜活，却早已是他寂灭世界中习惯的一部分，甚至能带来一丝微不可查的……稳定感。
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任由两侧浪潮汹涌，我自岿然不动。
而这无声的态度，本身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