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取通知书放在土地庙石桌中央,红色封皮上的昆明大学校徽在晨光里泛着金芒。林九刚用艾草水擦拭完青铜短刀,二柱就背着新书包跑进来,书包侧兜还插着周教授送的《古滇文化保护手册》,书页边缘已经被他翻得微微发卷:“九子叔,周教授说开学要带古滇遗址的实地照片,我们今天去村后祭台拍吧?顺便再检查下上次清煞的地方,别留了煞痕。”
林九刚点头,院门外突然传来小李的摩托车声,他手里攥着个密封袋,脸色比往常凝重:“林哥,昨天押解境外余孽去县城时,从他们身上搜出这个——里面是块泛着灰光的聚阴石碎片,民俗馆检测说这是‘煞痕结晶’,是残煞母被烧后留下的,只要遇到阴气,就能重新聚成煞气,而且会顺着之前的煞迹扩散,村里之前的油坊、老井、祭台,都可能被盯上。”
林九接过密封袋,指尖刚碰到袋子,怀里的青铜短刀就微微发烫,暗纹里透出的阳气比平时更急——他掏出新的煞气检测仪,将探头凑近碎片,屏幕瞬间跳成淡紫,数值“29%”,旁边跳出小字:“结晶含境外阴煞本源,可感应本土煞迹,七日之内若不彻底销毁,将激活所有残留煞痕”。
“得立刻去之前清煞的地方检查,把残留的煞痕全清掉。”林九把检测仪塞进背包,又带上纯阳火喷灯和阳草膏,“二柱,你去叫上张大爷和三个后生,带上艾草绳和糯米,我们先去老油坊,再去祭台和老井,一个地方都不能漏。”
老油坊的门还挂着警戒线,阳光透过门缝照进去,能看见地上散落的艾草灰。林九刚推开木门,检测仪的数值就跳到“18%”,红点集中在榨油机的齿轮缝隙里——之前清理时没注意到齿轮内侧还沾着点黑灰,是残煞母的灰烬,正慢慢往齿轮深处渗。“小李,用纯阳火喷灯对着齿轮缝喷,别放过任何角落。”林九蹲下身,用青铜短刀的刀尖挑出黑灰,一碰到空气,灰粒就泛着淡红的光,“二柱,把阳草膏涂在齿轮上,阳草膏能封住煞痕,不让结晶感应到。”
处理完油坊,几人往村后祭台走。刚到山腰,就看到祭台旁的青石板上,有几道淡黑的印记,像有人用黑汁画的纹路——是之前残煞母留下的煞痕,被雨水冲得淡了,却没彻底消失。张大爷蹲在石板旁,用锄头刮了刮印记,黑痕不仅没掉,反而更明显了:“这煞痕咋这么顽固?之前撒的艾草灰都不管用了。”
林九翻开《古滇文化保护手册》,找到“煞痕清除”那一页——上面写着要用“三阳土”(纯阳血混合艾草灰、阳穗草粉末)铺在煞痕上,再用古祭阳符压着,暴晒三个时辰才能彻底封住。“二柱,你回村里取五碗纯阳血,再带些阳穗草粉末;小李,你和后生们把祭台周围的杂草清了,腾出地方晒三阳土。”
等二柱带着东西回来,林九把纯阳血倒进艾草灰和阳穗草粉末里,搅拌成暗红色的土团,再把土团均匀地铺在煞痕上,最后将十二张古祭阳符按顺时针方向贴在石板边缘。阳光晒在三阳土上,土团慢慢泛出淡金光,检测仪的数值也跟着降到“8%”,黑痕肉眼可见地变浅。
“老井那边还得去看看,之前的井水虽然净化了,怕井底还留着煞痕。”林九刚站起身,就收到陈默的消息——县城的拘留所里,境外余孽突然浑身抽搐,嘴里吐出黑汁,黑汁在地上聚成个小小的煞痕,和村里的煞痕一模一样,民俗馆推测是“煞痕共鸣”,结晶在感应到余孽的煞气,想通过余孽激活更多煞痕。
“结晶必须尽快销毁,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林九掏出手机给周教授打电话,周教授说民俗馆有台“阳煞熔炉”,能彻底焚掉煞痕结晶,但需要有人把结晶送过去,而且路上不能让结晶碰到阴气,否则会提前激活。“我让考古队派车来接你们,车会走高速,避开所有阴气重的地方,你们现在就准备,半小时后到村口。”
林九刚要往回走,二柱突然指着祭台旁的灌木丛:“九子叔,那里有个黑色的东西!”几人跑过去一看,是个小小的黑色木盒,盒身上刻着境外阴煞教的符号,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村里所有之前有过煞迹的地方,还画着条虚线,从村后祭台通到县城拘留所——是境外余孽留下的,想让结晶顺着虚线激活煞痕,形成“煞痕阵”。
“这余孽早就计划好了,故意留下结晶,就是想借我们的手把结晶带出去,好激活更多地方的煞痕。”林九把地图塞进背包,“小李,你带张大爷他们继续清理祭台的煞痕,我和二柱送结晶去昆明,路上会小心,不会让结晶碰到阴气。”
村口的考古队越野车准时到了,司机是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手里拿着个银色的保温箱:“这是‘阳气保温箱’,里面有阳草垫,能隔绝阴气,结晶放进去绝对安全。”林九把密封袋放进保温箱,刚扣上盖子,箱内的指示灯就亮了绿色,说明阳气充足,没阴气渗入。
越野车往昆明开,高速路上的车不多,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保温箱上,箱身泛着淡金光。二柱坐在副驾,手里攥着入学通知书,时不时看一眼保温箱:“九子叔,你说我们送完结晶,能去昆明大学逛一圈吗?我想看看教学楼和图书馆,提前熟悉下环境。”
“等销毁完结晶,我们去逛半天,晚上再回村里。”林九摸了摸保温箱,里面没任何动静,检测仪显示数值“0%”,结晶很稳定。刚过玉溪,手机突然收到民俗馆的紧急消息——县城拘留所的煞痕已经激活,开始往周围扩散,而且余孽嘴里吐出的黑汁,和之前重庆红衣事件的红衣煞有关联,怀疑境外阴煞教和之前的阴煞教是一伙的,想借煞痕阵复活红衣煞。
“得加快速度,要是结晶在半路被激活,拘留所的煞痕会更凶。”司机立刻加速,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半小时。民俗馆的阳煞熔炉在地下一层,周教授已经带着研究员等着,熔炉通体是古滇阳铜做的,里面烧着阳草炭,泛着淡金的火。
“快把结晶放进去,熔炉温度已经到了‘纯阳级’,能瞬间焚掉煞痕结晶,连灰都不会剩。”周教授打开熔炉的进料口,林九小心翼翼地把密封袋放进炉内,刚关上口,熔炉就发出“嗡”的声响,炉身的阳纹亮了起来,屏幕上的数值从“29%”慢慢降到“0%”,最后变成绿色的“销毁完成”。
“总算销毁了,拘留所的煞痕应该不会再扩散了。”周教授松了口气,递给林九一张检测报告,“结晶里的阴煞本源已经全被焚掉,村里的煞痕只要再清理一遍,就彻底安全了。对了,昆明大学的预科班明天开始报名,你们要是有空,今天就能去学校办手续,顺便领教材。”
林九和二柱跟着周教授去昆明大学,校园里的梧桐树已经开始落叶,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预科班的报名点在第三教学楼,老师拿出两份表格,让他们填写个人信息,还递给他们两本教材——《古滇文化概论》和《基础煞气识别》,封面上印着学校的校徽,和录取通知书上的一样。
“明天正式上课,上午是理论课,下午是实地教学,会去学校的民俗展厅看古滇文物。”老师笑着说,“你们之前有破煞的实战经验,学起来肯定比其他学生快,有不懂的可以随时问我。”
二柱抱着教材,眼睛亮得像星星,拉着林九去图书馆——图书馆有五层,每层都摆满了书,古滇文化的书籍在三楼,书架上不仅有《古滇精怪考》,还有周教授写的《古滇煞气研究》。二柱抽出一本书,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得入了迷,连林九叫他都没听见。
傍晚,两人坐考古队的车回村。路上,二柱还在翻教材,遇到不懂的术语就问林九,林九凭着之前的实战经验,总能用简单的话解释清楚。车到村口时,小李已经在等着,手里拿着张清理报告:“祭台和老井的煞痕都清完了,检测仪显示数值‘0%’,拘留所那边也传来消息,煞痕没再扩散,余孽也稳定下来了。”
村里的路灯已经亮了,刘婶在土地庙门口等着,手里端着两碗艾草粥:“听说你们去昆明销毁结晶了,肯定累坏了,快喝碗粥补补。明天要去学校报名,我给你们缝了两个新书包,装教材正好。”
林九接过粥,心里满是暖意。他看着身边的二柱,又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已经不烫了,恢复了平静。他知道,煞痕结晶被销毁,阴煞教的最后隐患也没了,村里彻底安全了,而他和二柱,明天就要去昆明大学报名,正式开始求学之路。
第二天早上,两人背着刘婶缝的新书包,坐上去昆明的大巴。村民们都来村口送行,张大爷扛着铜锣,敲得震天响,孩子们还送上了自己画的画,上面画着土地庙和昆明大学的教学楼。林九和二柱挥着手,看着村子慢慢变小,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大巴在高速路上行驶,二柱靠在椅背上,手里捧着教材,脸上满是期待:“九子叔,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周教授一样,研究古滇文化,保护精怪和遗址?”
林九点点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天空很蓝,远处的山像画一样。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们会在课堂上学到更多知识,会去更多古滇遗址实地考察,会遇到新的伙伴,也会遇到新的挑战。但不管遇到什么,他都不会忘记自己是村里的守村人,不会忘记保护土地和文化的责任。
到昆明大学时,报名点已经有不少学生。林九和二柱填完表格,领了教材和学生证,学生证上的照片里,两人穿着新衣服,笑得很开心。下午的实地教学,老师带他们去民俗展厅,展厅里摆着古滇的阳铜器、陶器,还有几块聚阴石标本。当看到展柜里的阳穗草标本时,二柱兴奋地指着标本:“老师!这个我们村里有,之前破狐魇阵时用过!”
老师笑着点头:“你们有实战经验,以后可以多和同学们分享,大家一起学习。”林九看着展柜里的文物,又想起了村里的古滇遗址,想起了白狐和熊猫精——他知道,自己选择的这条路,不仅是为了走出大山,更是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文化和精怪,让它们能一直传承下去。
晚上,两人住在学校附近的民宿。二柱趴在桌子上,认真地预习明天的课程,林九则在整理之前破煞的笔记,想把实战经验和教材上的理论结合起来。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笔记和教材上,泛着淡淡的光。林九知道,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他会带着村里的期望,带着对古滇文化的热爱,在昆明大学好好学习,将来成为一名真正的古滇文化保护者,守护好这片土地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