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大学古籍修复实验室的窗台上，摆着六个素陶花盆，赵宇正蹲在地上，用小铲子把三种土壤按比例混在一起——腐叶土捏碎了铺在底层，园土揉细了叠在中间，最上面撒了层过筛的细沙，土面平整得像块刚擀好的面团。“腐叶土3份、园土2份、细沙1份，”他抬头对走进来的林九和苏清雪说，“之前查资料说阳穗草喜疏松土，这样配保水又不烂根，刚才已经浇过一遍底水，土润透了，能种了。”
林九手里捧着那个装阳草种子的纸包，指尖捏起几粒绿色的种子——比芝麻大不了多少，表面带着层细小的绒毛。“别撒太密，”他往第一个花盆里撒了十几粒，间距差不多1厘米，“每盆15粒左右，长出来疏点，通风好，不容易生虫。苏清雪，你把喷壶拿过来，撒完种子再喷层薄雾，别用浇水壶，冲跑了种子。”
苏清雪递过喷壶，壶嘴调在“细雾”档，对着撒好种子的花盆轻轻喷了两下，土面立刻泛起层湿光。二柱从外面跑进来，手里拿着块透明的塑料板：“我从后勤处借的，盖在花盆上能保湿，像小温室，种子三天就能发芽！”他说着就把塑料板剪成和花盆口一样大的圆片，盖在上面，还在边缘留了道小缝透气。
六个花盆很快种完，整齐地摆在窗台上，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土面上，暖融融的。二柱掏出手机，对着花盆拍了张照，设成手机壁纸：“等发芽了我天天来拍，做成生长记录，下次选修课给学生看，告诉他们‘阳草从种子到用在护籍阵，要等45天’，让他们知道阳草粉来之不易。”
“别光顾着拍照，”林九指着实验台角落的一摞考察表，“学生们昨天交的阳脉关考察表，今天得批改完，明天上课要讲。你负责看‘双启阵数据记录’，我看‘祭祀石拓印分析’，苏清雪看‘个人收获’，有问题的标出来，等下汇总。”
三人坐在实验台旁，开始批改考察表。二柱刚翻了两张就皱起眉：“这个王浩，双启阵的数值只记了中间的11%，边缘的没记，还写‘数值都一样’，上次考察时明明提醒过要测三个点！”他掏出红笔，在表上画了个圈，旁边写“补测边缘数值（左\/右），下次课交”。
苏清雪手里的考察表是李萌萌的，“个人收获”里只写了“看到祭祀石，很好看”，没提学到的三启阵知识。“得让她重写，”苏清雪把表放在“待补”堆里，“收获要写具体学到的知识点，比如‘知道三启阵是水+山+土形启组合，刻痕顺时针引阳气’，不是光写‘好看’。”
林九翻到张磊的考察表，数据记得很详细，从双启阵的5个点到祭祀石的3处拓印都标了数值，就是画的三启阵图比例错了——土形启画得太大，挡住了山形启的纹路。“张磊的表整体不错，”他把表放在“需修改”堆里，“图的比例调一下就行，他写的‘三启阵刻痕方向与双启阵区别’很到位，下次课可以让他当小老师，给大家讲这个点。”
上午十一点，考察表批改完，分成“合格”“需修改”“待补”三堆。二柱数了数，合格的8张，需修改的5张，待补的2张：“明天上课先讲常见错误，把张磊的表当范例，再让待补的两个学生上台补数据，这样印象深。”
苏清雪从背包里掏出《滇西古滇祭祀录》，翻到夹着书签的“祭祀流程”页：“趁现在有空，我们把‘祭祀模拟’环节的流程定下来。书里说祭祀分三步：献阳草束、撒糯米、念祭词，我们简化成‘迷你版’，学生每人做个小阳草束（用干阳草扎），撒糯米粉（代替糯米），祭词用白话文翻译，别用古滇文，不然记不住。”
林九点头，在笔记本上画流程：“1. 前置准备：迷你祭祀石模型（黏土+黄土粉，1:20比例）、小阳草束（每束5根干阳草）、糯米粉小碟；2. 模拟步骤：摆模型→献草束→撒糯米粉→念祭词；3. 课后作业：写模拟后的体会，结合阳脉关考察的实际观察。”
二柱突然拍了下手：“我去实验室仓库找黏土！上次做双启阵模型剩了不少，再加点黄土粉，颜色就和祭祀石一样了！对了，要不要做小鼎？书里说祭祀用阳草鼎，我们用黏土捏迷你鼎，放在模型旁边，更像真的。”
“可以，”苏清雪笑着说，“鼎不用太大，掌心大就行，鼎里插两根干阳草，象征‘阳草鼎’。你去拿黏土，我和林九翻译祭词，把‘阳脉启，瘴煞散，三启通，万物安’翻译成‘阳脉开启，瘴气消散，三启阵通，生灵平安’，简单好记。”
就在这时，林九的手机响了——是图书馆刘老师：“林九啊，三楼那排古籍架又有点潮，检测仪数值12%，比上次高了点，可能是昨天晚上下雨，窗户没关严，你们要是有空，能不能来看看？正好有几个学生在借古籍，想看看你们怎么处理，上次交流会没赶上。”
“马上来，”林九挂了电话，对苏清雪说，“你继续翻译祭词，我带二柱和两个学生去处理，顺便实操教他们用护籍阵，正好是考察表合格的学生，让他们练手。”
二柱立刻去喊小林和张磊——两人刚在实验室整理完阳纹标本，听到要去图书馆实操，立刻拿着笔记本跟过来。路上，林九给他们讲注意事项：“这次是轻微尘煞混合潮气，用阳草粉+滑石粉=4:1，软毛刷要顺着书页纹理刷，别来回蹭，护籍阵摆两个迷你阳草鼎，间距80厘米，比书里的1米近点，因为书架短。”
图书馆三楼，刘老师已经把需要处理的古籍架挪开了，架上的《滇南杂记》《古滇器物考》等几本线装书，页边泛着淡淡的潮气，检测仪的淡蓝色光点在书页周围跳动。“就是这几本，”刘老师指着书，“昨天闭馆时没注意，窗户留了道缝，今早来就潮了。”
小林戴上无粉手套，拿起软毛刷，按林九说的比例蘸好混合粉，轻轻刷在《滇南杂记》的页边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纸，刷完还对着光看了看，确认没有漏刷的地方。张磊则在书架两端摆迷你阳草鼎（上次交流会剩下的），用卷尺量了间距，正好80厘米，再把玉佩放在中间：“林九哥，这样对吗？鼎对着书架中间，玉佩在阵眼。”
林九点头，掏出检测仪扫了扫——数值从12%降到10.5%：“再等十分钟，阳气散开，数值能降到10%以下。你们看，护籍阵不用太大，根据书架长度调整间距，关键是鼎和玉佩的位置要对，阳草粉刷均匀，这样就能压住潮气煞。”
周围借书的学生看得认真，有个戴眼镜的女生举手：“学长，这个迷你鼎能自己做吗？我想给家里的旧书也摆个护籍阵。”二柱笑着说：“下次选修课教你们捏！用普通黏土就行，晒干了刷层黄土粉，和真的一样，阳草束用干艾草代替也可以，效果差不多。”
处理完尘煞，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刘老师留他们吃食堂的工作餐，几人坐在图书馆的休息区，吃着盒饭，刘老师突然说：“下周市图书馆有个‘古籍保护交流会’，想请你们去做分享，就讲今天的护籍阵实操，比上次的内容更具体，你们有空吗？”
“有空，”林九点头，“我们把这次处理尘煞的过程拍了照，再整理成ppt，下周去分享正好。张磊，你可以一起去，把阳脉关考察的祭祀石拓印也带上，结合护籍阵讲，内容更丰富。”
下午两点，几人回到实验室，苏清雪已经把祭词翻译好，还打印了十几份，分发给小林和张磊：“你们试试念几遍，看看顺不顺口，要是有绕口的地方，我们再改。”小林念了一遍：“阳脉开启，瘴气消散，三启阵通，生灵平安——很顺，比古滇文好记多了，学生肯定能记住。”
二柱则捏好了第一个迷你祭祀石模型，黏土里加了黄土粉，颜色和阳脉关的祭祀石几乎一样，上面还用牙签刻了三启阵的纹路——水形启的波浪、山形启的三角、土形启的方形，虽然小，却很规整。“你们看，”他把模型放在桌上，旁边摆上迷你鼎和小阳草束，“这样一套，学生每人一套，模拟的时候摆起来方便，课后还能带回家当摆件，记住三启阵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分工准备明天的课程：林九做考察表错误分析的ppt，把张磊的表扫描进去当范例；苏清雪整理护籍阵处理尘煞的照片，加进ppt的“实操案例”部分；二柱和小林、张磊一起捏迷你祭祀石模型，争取每人做一个，明天上课发给学生；赵宇则去实验室仓库找干阳草，扎小阳草束，每束5根，用红绳系好，放在小袋子里。
傍晚六点，实验室里摆满了做好的迷你模型和阳草束，ppt也整理完毕。几人收拾好东西，往食堂走。路上，小林说要把今天处理尘煞的过程写成实践报告，加进选修课的作业里；张磊则在想明天怎么给同学讲三启阵的刻痕方向；二柱则惦记着窗台上的阳草种子，说明天早上要先来实验室看看有没有发芽。
食堂里，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糖醋排骨、炒青菜、番茄蛋汤。二柱扒着饭，突然想起件事：“明天上课要提醒学生，下周市图书馆的交流会可以报名参加，想去的提前说，我们统一安排车，顺便带他们去市图的古籍库看看，那里有很多古滇时期的残卷，比学校的还多。”
苏清雪点点头，掏出手机在选修课群里发了消息，很快就有学生回复要参加。林九喝着汤，看着群里的消息，对大家说：“明天上完课，我们把交流会的分享资料整理好，重点讲护籍阵的实操步骤和尘煞处理的注意事项，再带几份迷你模型当展示，让更多人了解古滇的护籍方法。”
吃完饭，几人往宿舍走。校园里的路灯亮了，晚风带着香樟树的味道，很舒服。没有多余的感慨，二柱说明天要早起看阳草种子，小林说要再改改实践报告，张磊说要把三启阵的刻痕方向再画几遍，林九和苏清雪则约定明天早上八点半在实验室集合，再检查下课程准备的材料。
回到宿舍，林九把明天要带的ppt拷进U盘，放在床头，旁边是那本《滇西古滇祭祀录》，书签还夹在“祭祀流程”页。他洗漱完躺在床上，想着明天上课学生们拿到迷你模型的样子，想着下周交流会的分享，心里很踏实——都是日常的小事，却一件一件串联起古滇文化的保护，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