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胡桃和刻晴离开后,赵文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陈安近旁。
他脸上那混合着委屈、幽怨和几分生无可恋的表情,让陈安看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赵队长,你……没事吧?”
陈安试探性地问道,下意识地摸了摸还有些刺痛的嘴唇。
“你该不会是在羡慕我吧?实话跟你说,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还没来不及细细品味呢,就结束了,最后还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他的语气带着点初次体验的遗憾和一点点委屈。
赵文闻言,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一柄无形利箭精准命中,“噗”的一声,扎了个透心凉。
痛!
实在是太痛了!
羡慕?
何止是羡慕!
我年龄比你大了五六岁,至今还是个母胎单身,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正经牵过,你说我能不羡慕吗?
这三个月来,我在这鬼地方拼了性命,带着大家死里求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换来旅长亲口许诺的提升军衔和——最重要的——亲自说媒的机会!
结果!
就因为你小子晚回来了那么关键的几秒钟,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你说我心里能不平衡吗?能不羡慕嫉妒……
呃,恨倒是不敢,但怨念绝对是拉满了!
注意到赵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陈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惊诧地瞪大了眼睛,用一种带着关切却又无比扎心的语气反问:
“赵队长,你该不会……和我之前一样,都还没有交过女朋友吧?这么说,你的第一次……也还在?”
陈安这话本意是带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
但听在刚刚遭受重大“感情机遇”打击的赵文耳中,这不亚于在他鲜血淋漓的心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然后还顺手拧了两下!
赵文猛地捂住胸口,感觉一阵窒息般的绞痛袭来,他艰难地大口喘息着,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当场晕厥过去。
这精神伤害,比面对万年魂兽的威压还要可怕!
良久,赵文才从这连番打击中缓过一口气来。
他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陈将军!请您!立刻!马上!去完成临时机场的模块化组装工作!救援飞机不等人!”
说完,他再也无法维持表情管理,猛地一甩袖子,带着一股悲愤交加的气息,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萧索和凄凉。
“哈哈哈——!”
一直在旁边强忍笑意的萨拉木,作为唯一一个从头到尾看完“欲哭无泪”、“甜蜜相吻”、“扎心撒盐”三场连台大戏的忠实观众,此刻终于再也憋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也就是陈安和他年纪相仿,而且待人随和没什么架子,他才敢如此“放肆”。
陈安被他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便向他询问缘由。
萨拉木一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将之前赵文如何与陈庚旅长通话,如何因担心陈安而语焉不详,又如何阴差阳错地搞砸了旅长“牵红线”的整个过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陈安听完,也不禁感到一阵哭笑不得。
这事儿……
还真不能怪他。
沙尘暴消失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归,是因为他去追杀那只进化为紫翅雷鹏的紫翅风鸟去了,这才耽误了点时间。
他是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拖延那关键的几秒钟啊!
“哈哈哈……”
想着赵文那副委屈又无处申诉的模样,陈安自己也忍不住摇头笑了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陈庚旅长当时说的话多半是带着玩笑性质的鼓励,以赵文这次坚守三个月、保护上千民众的赫赫功劳,表彰和奖励肯定是少不了的,军衔提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至于旅长亲自说媒这件“福利”……
那就真要看陈庚旅长到时候的心情如何了,这可不是陈安能插手或者保证的事情。
他也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
收敛笑意,陈安再次振翅飞到百米高空,平静的目光扫过下方这片刚刚从沙暴中解放出来的土地。
他仔细挑选了一片相对平坦、开阔且地基稳固的戈壁区域,随即从金龙界域中,取出了那套科技感十足的便携式模块化机场组件。
于是,在这片古老而荒凉的沙漠中,一场前所未有的“个人机场组装秀”拉开了序幕。
巨大的金属构件在他强大的精神力和魂力操控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般,精准而高效地拼接、组合、固定……
这效率,若是被外界工程队看到,恐怕会惊掉下巴。
“啧啧,这算不算是开创了一项新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呢?”
陈安一边熟练地安装着最后几块跑道面板,一边在心里暗自调侃。
“一个人,在最短时间内,独立组装完成一座功能完备的临时机场。”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救援的一切条件都已经完成,达丽雅布村的救援任务自然就完美地划上了句号。
后续也只需做好返航时的安保与这些村民的安置工作,这便不是他的任务范畴。
ps科普.达里雅布依村,曾是中国最难抵达的“沙漠原始部落”,深居塔克拉玛干腹地,村民住红柳泥巴“笆子房”,饮苦咸水、点煤油灯,与世隔绝,2019年迁居新村,旧村的原始风貌也得以保存,供游客参观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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