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飘散着面粉和猪肉白菜馅的香气,陈父擀皮,陈母包馅,两人配合默契。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洒了薄粉的案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客厅电视里里播放着喜庆的迎春乐曲,年味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酝酿得愈发浓郁。
“你说,儿子这次能在家待几天?”陈母捏出一个圆滚滚的饺子,边缘的花纹精致匀称。
“他是会长,肩上担子重,能回来过年就不错了。”
陈父沉稳地擀着皮,力道均匀。
“唉,也是……”
陈母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牵挂。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几声尖锐却短促的破空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高速接近。
还没等二老反应过来,院子里就接连传来几声轻盈的落地声。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穿透门窗,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在院子里响起:“爸,妈,我回来了!”
是陈安!
陈母的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饺子差点掉进馅料盆。
不过听那喜悦的声音里似乎还藏着一丝……恶作剧般的期待?
这小子,难道真的准备了什么“惊喜”?
“叔叔,阿姨,我,胡桃也回来啦!”
胡桃清脆响亮的声音紧随其后,比陈安还要理直气壮,仿佛她才是这个家正牌的小主人,回家过年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
“来了来了!”
陈母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开,连眼角的皱纹都盛满了欢喜。
她慌忙放下手里的饺子,也顾不得手上沾着的面粉和馅料,快步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胡乱冲了两下,又习惯性地在围裙上用力蹭了蹭,拿起毛巾擦干。
陈父也放下擀面杖,虽然动作依旧不紧不慢,但眼中闪烁的笑意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小跑着穿过餐厅,走向通往客厅的玄关。
当他们推开隔断门,踏入宽敞明亮的客厅时,陈安已经领着人走了进来。
冬日的阳光从落地窗斜射而入,恰好笼罩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原本略显空旷的客厅似乎都因此变得拥挤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果然是胡桃和刻晴。
胡桃今天穿了件红色的针织衫,衬得小脸愈发红润,她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见到陈父陈母就用力挥手,脸上是毫无保留的灿烂笑容,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回家的兴奋。
她旁边的刻晴则显得文静许多,一身剪裁得体的紫色大衣,紫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站姿笔挺。她脸上带着礼貌而略显紧张的笑容,脸颊微微泛红,轻声唤道:“叔叔,阿姨好。”
看到这两个熟悉的姑娘,陈母悬着的心顿时落下大半,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还好还好,儿子至少没把这两个好姑娘给“弄丢”。
她心中暗忖,目光却下意识地、飞快地在两个女孩纤细的腰肢和小腹处掠过。
凭着过来人独有的敏锐和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她几乎瞬间就做出了判断:腰身依旧纤细紧致,小腹平坦如初,毫无任何怀孕的迹象。
这结果让她心里既有一丝微妙的失落,又涌起一股对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于是,当她的视线越过胡桃和刻晴,落到后面那个一脸阳光笑容、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儿子脸上时,那眼神里的欣慰与慈爱,眨眼间就转变成了毫不掩饰的 “嫌弃” 和 “质问”!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咆哮:臭小子!这么好的机会,这么水灵的两个姑娘跟你朝夕相处,这都过去好几个月了!你怎么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太不中用了!白瞎了老陈家这么好的基因!
胡桃虽然性格跳脱,但心思玲珑,刻晴更是观察敏锐。
两人几乎同时捕捉到了陈母那快速审视的目光,以及随后看向陈安时那赤裸裸的“责备”眼神。
两女的脸颊“腾”地一下,如同被晚霞染红,瞬间变得滚烫。
胡桃难得地感到一阵羞窘,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并不凌乱的衣角,耳根都红透了。
刻晴则更加不自在,她微微侧过脸,避开陈母的视线,假装打量客厅的布置,但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眸里却漾起了羞涩的波澜,连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阿姨她……怎么能用那种眼神看嘛…… 两人心中同时升起类似的念头,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陈安接收到了母亲那“关爱中带着严厉责备”的眼神信号,心中顿时哭笑不得,还有一丝无奈的尴尬。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协会总部顶楼差点与胡桃跨越最后一步的那个旖旎夜晚……
当时气氛正好,情浓意切,结果却被沧南市突如其来的紧急军情通讯硬生生打断,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
后来从沧南回来,顶楼一间杂物间不知被谁叫人改造成了卧室,他再也没有了和胡桃同居的理由。
紧接着就是堆积如山的战后事务、紧张的个人修炼、突破瓶颈的准备,以及协会大大小小各种决策……
时间和心情都被挤占得所剩无几,“时机”就这么一次次阴差阳错地溜走,事情也被无限期地搁置下来。
想到此,陈安对那场引发一切、让他差点送命的百万兽潮,除了后怕和愤怒,又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怨念”!
紧接着,陈母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越过了表情复杂的儿子,落在了他身后另外两位静静站立的女孩身上。
当看清甘雨和夜兰的容貌与气质时,陈母瞬间像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甚至用手背用力揉了揉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阳光太刺眼产生了幻觉。
待她定睛再看
站在稍靠前位置的夜兰,身姿婀娜高挑,曲线曼妙动人。即便身着冬季略显厚实的大衣,也难以完全遮掩那诱人的身材比例,胸挺腰细,臀翘腿长,在陈母这一辈人质朴而又直抵核心的审美观念中,这无疑是标准的“好生养”的有福之相。
更为难得的是,她毫无半分俗气,反倒透着一股神秘的、慵懒的、似乎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气质。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正带着几分好奇与戏谑,审视着客厅和陈父陈母,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既不会让人觉得轻佻,又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引人探寻的魅力。
而站在夜兰斜后方一点的甘雨,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极具震撼力的美。
她身材姣好,身着修身的浅蓝色羽绒服,完美地勾勒出身体的线条。五官精致得宛如最卓越的画家精心描绘,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更有一种空灵婉约之美。她温柔如水,恬静优雅,湛蓝的眼眸清澈透明,此刻带着一丝初遇长辈的羞涩与不安,微微垂着眼帘,双手有些局促地交叠在身前。这样的姑娘,一看就是性情温婉、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勤俭持家的类型。
这……这怎么又来了两个?!而且一个神秘艳冶,一个温婉可人,容貌气质都是万里挑一,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耀眼!
陈母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处理不过来了,心跳都漏了几拍。震惊之余,她忽然有点“理解”儿子了——这局面,复杂度直接飙升啊!
一个姑娘好哄,两个姑娘就得小心维持平衡,三个姑娘凑一起说不定天天都是“宫心计”,这四个风格迥异、个个出色的女孩在一起……这哪里是过年回家,这简直是开启了“终极修罗场”模式啊!
她开始深深地担忧,自家儿子那点情商和精力,到底能不能“驾驭”得了这样复杂的局面?
该不会……儿子之所以迟迟没有跟胡桃或者刻晴“更进一步”,并不是不想,而是因为“后宫”不稳,他怕贸然行动会引发“世界大战”,或者……他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怕自己“应付”不来这四位,最后被“榨”得一滴不剩?
作为过来人,陈母可是深知“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类俗语并非空穴来风,那可是蕴含着朴素而深刻的生活智慧的!
看着儿子虽然精气神十足但似乎略显“清瘦”的脸颊,她眼中的担忧和同情又加深了几分。我儿……受苦了啊!
陈安自然完全读不懂母亲脑海中正在上演的、融合了震惊、担忧、同情、理解以及一丝丝“我儿命途多舛”的复杂内心大戏。
他只是觉得母亲看自己的眼神,从最初的惊喜,到看见胡桃刻晴后的欣慰,再到对自己的“嫌弃”,最后落到甘雨夜兰身上时变成了震惊,现在又转回到自己身上,变成了那种混合着担忧和……深深的同情?
这眼神变化之丰富,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直犯嘀咕:妈这是怎么了?难道我看起来特别惨吗?
就在这时,陈安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微微侧身,目光快速扫过身边——胡桃、刻晴、甘雨、夜兰……一、二、三、四……
等等!怎么少了一个?
他心头猛地一跳,进门的时候好像还看到凝光跟在最后面,怎么一转眼,那位最是优雅从容、气场强大、也最让陈安心底没底、不知该如何向父母介绍的凝光小姐,不见了踪影?
陈安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隐升起。
凝光……跑哪儿去了?该不会临阵脱逃了吧?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想进来? 这个念头让陈安瞬间有些心慌。
而此刻,在所有人视线之外的别墅客厅大门外,一个高挑优雅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廊柱的阴影里。
凝光背靠着冰凉的石柱,微微仰头,望着别墅尖尖的屋顶和远处湛蓝的天空,罕见地没有保持那永远完美无缺的姿态。
她绝美的脸上没有了平日的从容与精明,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极少出现在她身上的……犹豫和淡淡的窘迫。
赤红色的眼眸中光芒微微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大衣的扣子。
听着门内隐约传来的寒暄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在积攒进去的勇气。
这一步,对她而言,似乎比谈成一笔亿万级别的生意,或者面对强大的魂兽,都要来得难以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