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你个没大没小的丫头片子……”
玄冥被怼得一愣,刚想撸袖子教训一下这个敢顶撞姐夫的小姨子。
笃、笃、笃。
三声极轻、却异常清晰的叩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门外传来红狸刻意压低、却难掩紧绷的声音:
“主人,魔煞岭那边……有异动!”
“什么?”
玄冥脸上的笑容和佯怒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被寒冰覆盖。
他猛地转身,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冰壁,直刺向魔煞岭的方向,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随即,他立刻担忧地看向叶清歌。
叶清歌脸上的暖意也迅速收敛,她强撑着坐直了些,语气冷静而果决:
“我没事,感觉好多了。魔煞岭的妖魔被帝君封印镇压了上千年都安分守己,如今突然异动,绝非寻常。
阿冥,你必须去看看。有红狸在,不必担心我。”
“有妖魔?”
原本还在生闷气的叶南絮瞬间像被点燃的炮仗,眼睛唰地亮了,一个箭步就往前冲,
“我也要去!”
“不行!”
玄冥想也不想,断然拒绝,语气斩钉截铁,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纯粹添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陪你姐姐。”
魔煞岭凶名赫赫,情况不明,带着她?万一磕着碰着,清歌刚有起色的身体怕是又要垮掉。这责任他担不起。
“我就要去。”
叶南絮梗着脖子,毫不退缩。
眼看玄冥板着脸不为所动,她眼珠狡黠地一转,突然扭头看向叶清歌,小嘴一瘪,声音拖得又长又委屈,带着明目张胆的告状和挑拨,
“阿姐——你看他,这个姐夫一点都不通人情,凶巴巴的,一点都不好,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换个温柔点的?”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挑衅地瞟向玄冥。
“叶、南、絮,你给我闭嘴。”
玄冥瞬间急了,脸都绿了。
这小祖宗,姐妹俩刚相认,清歌正稀罕她稀罕得不得了,简直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要是被这鬼丫头天天在清歌耳边吹风,挑拨离间……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可怕的后果,换姐夫?光是想想这个词,玄冥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心里飞快地权衡利弊。
带她去魔煞岭是冒险,但放在眼皮子底下,拼了命总能护住。
可要是让她留在清歌身边……那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这丫头片子明显拿捏住了他的死穴。
“去去去,赶紧的,跟上。”
玄冥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色黑得像锅底。
“哦哦,好嘞。”
叶南絮瞬间变脸,眉开眼笑,动作麻利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还不忘回头朝叶清歌甜甜地道别,
“阿姐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来看你,给你带魔煞岭的‘土特产’。”
看着她瞬间雀跃、屁颠屁颠跟上玄冥的背影,叶清歌虚弱地靠在软枕上,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这丫头……还真是把玄冥的软肋掐得死死的。
二人快步穿过温暖如春的冰宫大厅,叶南絮高呼一声:
“大师兄,影大哥,走走,跟我打妖魔去。”
“有妖魔?”
楚子凌和影六闻言立马起身,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一旁的东方烈也急急忙忙站起来身,准备跟上。
“等等……”
叶南絮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东方烈,小脸上瞬间堆满了十二万分的诚恳和郑重,语气更是情真意切,
“阿烈哥哥,求你个事儿呗?”
东方烈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弄得一愣:
“南絮妹妹,你说。”
“你看,我们几个都走了,留我阿姐一个人在这儿,我这心里实在是不放心。”
叶南絮皱着秀气的眉头,忧心忡忡的看了他一眼:
“阿烈哥哥,你心思最细,人也最可靠,能不能麻烦你留下来,帮我照看照看阿姐?有你在,我才敢安心去打架呀!”
她双手合十,眼神里充满了“非你不可”的信任。
东方烈被她这一通高帽戴得晕乎乎的,尤其是那句“最可靠”和“非你不可”,简直像三伏天喝了冰镇蜜水,浑身舒坦。
一股被委以重任的巨大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用力拍了拍胸脯,声音洪亮:
“南絮妹妹,你尽管放心去,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是对我最大的信任,我东方烈保证,一定把咱阿姐照顾得妥妥帖帖,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说完,还得瑟地、带着胜利者般的炫耀瞟了楚子凌和影六一眼,下巴扬得老高。
楚子凌和影六瞬间石化了,像两尊被风化的雕塑杵在原地。
两人嘴角抽搐,眼神交汇,无声地传递着滔天的吐槽巨浪:
楚子凌(眼神):
我去……这小子脑子被门夹了?这蹩脚的理由也信?
影六(眼神):
他到底在得意个什么劲儿?明显是叶姑娘嫌他太菜,怕他拖后腿送人头啊!他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叶南絮一看大师兄和影六那副快要绷不住的表情,生怕他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或者说出真相坏了事,赶紧堆起更加灿烂的笑容,上前一步,一手拽住一个:
“嘿嘿,是是是,阿烈哥哥最棒了,有你在,我一万个放心。
大师兄,影大哥,咱们快走快走,别耽误姐夫办正事。”
她几乎是连拖带拽,生拉硬扯地把两个憋笑憋得快要内伤的家伙拖出了温暖的大厅,朝着玄冥等待的冰宫出口奔去。
有玄冥这位神尊开路,那曾让叶南絮几人吃尽苦头的强大结界如同虚设。
他袍袖轻拂,一道柔和的银光卷住三人,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撕裂寂雪神山上空凛冽的寒风,朝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飞行速度极快,下方的雪山莽林化作模糊的色块向后飞掠。
然而,越是接近西南方,空气的温度似乎不降反升,却透着一种粘稠的、令人极度不适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