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刚冲到舌尖,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洪荒巨兽的恐怖威压,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这威压并非针对他一人,却让南宫昊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无法抑制的恐惧感猛地攫住了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碾成齑粉。
“阿絮小心。”
南宫昊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其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伸手,一把将离他最近的叶南絮用力揽入怀里。
同时,体内雄浑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疯狂涌出,在两人身周瞬间凝聚成一层凝实厚重的金色灵力护罩。
“嗡——!”
护罩形成的刹那,那股无形的恐怖压力如同实质的巨浪轰然拍下。
金色的光罩剧烈地波动、凹陷,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堪堪挡住了这灭顶之灾般的冲击,脚下的青石板寸寸碎裂。
尘埃弥漫中,一道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骤然降临。
“放开她。”
冰冷的、毫无起伏的三个字,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撞击,清晰地穿透了护罩的嗡鸣。
君洛渊负手立于半空,玄衣无风自动,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他那双金色的眼眸,此刻死死锁定在南宫昊紧拥着叶南絮的手臂上,那刺眼的画面,让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尖锐的疼痛伴随着翻江倒海的酸涩和暴怒,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
叶南絮被南宫昊突如其来的动作勒得差点喘不过气,小脸埋在对方胸口,只觉一股清冽又陌生的气息包围了自己。
还没等她挣扎,那熟悉到灵魂深处的冰冷声音就穿透了混乱,让她浑身猛地一僵。
她挣扎着从南宫昊怀里探出小脑袋,隔着那层摇摇欲坠的金色护罩,对上了那双燃烧着冰焰的金色眼眸。
“君……君大哥?”
叶南絮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一丝心虚,随即又被强行压下的委屈和刻意拉开的距离感取代。
她努力挤出一个疏离而客套的微笑,
“你……你怎么来了?”
她下意识地,想从南宫昊的怀抱里往外挪一小步,仿佛这样就能划清界限。
南宫昊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僵硬,非但没松手,反而将她护得更紧。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帝威,抬起头,俊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眼神却锐利如刀地迎向半空中那个仿佛掌控一切的男人。
“你是谁?”
南宫昊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挑衅,试图打破对方那掌控一切的冰冷气场,
“一出场就这么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莫不是受过什么情伤,自己孤家寡人,就见不得别人好了?”
他嘴上说得硬气,后背却已被冷汗浸透。
这人给他的感觉,危险程度远超他见过的任何老怪物,但为了怀里的叶南絮,他绝不能露怯。
君洛渊眼底的冰寒瞬间凝结成实质的杀意,周身空气都发出细微的冻结声。
他强行压制住立刻将这个碍眼蝼蚁碾碎的冲动,目光越过南宫昊,沉沉地落在叶南絮那张带着疏离的小脸上。
“丫头,过来。”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卑微的渴求。
“阿絮,他是谁?”
南宫昊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僵硬,立刻侧头,嘴唇几乎贴到了叶南絮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快速问道,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探究。
他敏锐地感觉到两人之间绝非简单的“认识”。
君洛渊看到这近乎耳鬓厮磨的一幕,眼底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
寒芒暴涨,他倒要听听,他的小丫头,会如何向这个野男人介绍自己。
一旁的影六和楚子凌早已是面无人色,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
楚子凌是担忧小师妹惹怒这尊大神,影六则是纯粹为南宫昊这作大死的勇气捏了把冷汗,冷汗顺着额角滑下——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生死簿上反复横跳?
叶南絮被君洛渊那仿佛要将她吞噬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又被南宫昊的追问逼到角落。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带着一种刻意划清界限的淡然:
“他是君洛渊,君大哥。”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选择了最安全、也最疏远的说法,
“是我……当初和阿烈哥哥在外游历时,偶然认识的朋友。”
轻飘飘的一句“朋友”,仿佛抹杀了曾经所有的依赖、心动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纠缠。
既然他选择了依兰姐姐,那自己这点早已成为过去式的心动,又何必再提,早该放下了。
“朋友?”
君洛渊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被冰锥刺穿的痛楚和难以置信的沙哑,
“丫头,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你的‘君大哥’?”
那刻意被重读的“朋友”二字,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狠狠剜在他的心上。
曾经的形影不离,那些只对他展露的笑靥和依赖,那些无数次让他冰封之心悸动的瞬间……
在她口中,竟如此轻描淡写,不值一提?是因为眼前这个碍眼的小子吗?
一股混合着被背叛的狂怒和即将彻底失去的恐慌,如同失控的熔岩,瞬间冲垮了君洛渊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堤坝。
“以前你为了东方烈,现在又为了这个不知所谓的臭小子。”
君洛渊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受伤野兽般的嘶哑咆哮,情绪彻底崩溃,他猛地抬手,五指虚空一抓。
一股强大到无可抗拒的无形吸力瞬间锁定了叶南絮。
“啊——!”
叶南絮惊呼一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被那股力量硬生生从南宫昊的怀抱里扯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向君洛渊。
下一秒,她已被一股带着清冽冷香、却霸道至极的力量狠狠禁锢在一个宽阔而冰冷的怀抱里。
君洛渊的手臂如同钢铁铸就的牢笼,死死地圈住她纤细的腰身,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