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房开放三日,赤炼营的人情。
这条件不可谓不丰厚,赤炼营征战多年,库房里好东西绝对不少,而赤炼营的一个承诺,更是价值连城。
叶南絮顿时笑靥如花,像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毫不犹豫地拍板:
“成交。”
她这边话音一落,早就按捺不住的将士们立刻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她请教这些宝贝的用法以及对付魔族的各种技巧。
叶南絮也不藏私,落落大方地讲解演示,一时间成了整个赤炼营最受欢迎的人。
等从热情的人群中抽出身来,已是黄昏时分。
夕阳给赤炼营镀上了一层暖金色,但叶南絮却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揉着干瘪的肚子,正打算去火头营找点吃的,然后再去找师傅好好说道说道“见师祖”的大事,就见母亲凤青鸾笑着走了过来。
“絮儿,别去找吃的了,赶紧跟娘回凤族。”
她脸上带着难得的急切和喜悦,
“凤婆婆和几位长老已经到了神域,正在小山谷等着呢!”
“凤婆婆回来了?”
叶南絮眼睛一亮,瞬间将饥饿和见师祖的事都抛到了脑后。
自从被父亲“扔”进赤炼营后,她一直没机会回凤族看看,心里始终惦记着大战过后族人的情况。
她立刻上前拉住凤青鸾的手,
“太好了,娘,我们快走。”
母女二人当即动身,穿过南城的喧嚣,很快便回到了那片宁静祥和、充满生机的小山谷。
人还未进院子,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熟悉谈笑声。
老家主和墨尘已经早一步到了,正与凤婆婆以及几位凤族长老热络地聊着,话题自然是围绕不久前方才结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叶南絮心中欢喜,像只归巢的小鸟,笑嘻嘻地跑了进去。
刚想开口向各位长辈问好,就见一道火红的身影,带着风雷之势,猛地从旁边扑了过来,伴随着一声夸张至极、带着哭腔的呼喊:
“南絮妹妹,我可想死你了——!”
下一秒,叶南絮就被一个结结实实、充满阳光气息的怀抱给淹没了。
院子里原本热闹的谈笑声,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剪断,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紧紧抱着叶南絮的红衣青年——东方烈身上。
叶南絮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东方烈的手臂箍得死紧,勒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她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带着点烟火气和阳光味道的气息,但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有一个人反应比她还快,或者说,怒火燃得比谁都旺。
正是叶南絮的父亲,医圣墨尘。
墨尘此刻的脸,已经不能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了,那简直是电闪雷鸣前的乌云压城。
他眼睁睁看着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还没在自家菜地里捂热乎,就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穿着红衣服的“野猪”给拱了。
而且是以这种极其不矜持、极其碍眼的方式。
他脑子里嗡嗡直响,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什么医圣的涵养、长辈的风度,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刻,他只是一个被挑衅了领地的老父亲。
“混账小子,放开我闺女。”
墨尘一声怒吼,声震屋瓦。
他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根本不给旁人反应的时间,伸手就精准地揪住了东方烈的后衣领。
东方烈还沉浸在重逢的激动中,根本没防备,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瞬间离地。下一秒,天旋地转——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尘土飞扬,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东方烈,已经被墨尘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结结实实地撂在了地上,啃了满嘴的泥和草屑。
“哎呦喂!”
东方烈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地刚用手撑起半个身子,还没看清是谁动的手,就感觉到一股更加凌厉的杀气袭来。
只见墨尘显然觉得摔一下还不够解气,目光一扫,精准地锁定在墙角的扫帚上。
他身形再动,抄起扫帚,化作一道更快的残影,朝着东方烈的屁股就招呼了过去。
那扫帚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俨然成了专打人臀部的神兵利器。
“老爹,您先别发火呀!听我解释,阿烈哥哥是我的生死兄弟……”
叶南絮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自家老爹这暴走的架势,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大声解释。
她可知道,自家老爹平时温文尔雅,一旦涉及到她,那护犊子的劲儿上来,战斗力能飙升好几个等级。
她这一声“阿烈哥哥”和“生死兄弟”,不仅没让墨尘熄火,反而像是往火堆里浇了一勺油。
兄弟?兄弟就能随便抱他家闺女了?这臭小子一看就没安好心。
而趴在地上的东方烈,在扫帚即将临身的瞬间,也终于从叶南絮的称呼和这中年男人那与叶南絮有几分相似的眉眼轮廓中,猜到了这位暴怒的“行凶者”的身份——未来的岳父大人。
电光火石之间,东方烈的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硬抗?那是找死。
解释?岳父正在气头上,能听进去才怪,那么只剩下一条路了……
于是,在扫帚即将碰到他臀部的千钧一发之际,东方烈充分发挥了他超凡的轻功和……厚脸皮。
他一边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一边就势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第一记暴击。
“爹——!手下留情啊——!”
东方烈嚎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对南絮妹妹的真心天地可鉴,就像烤鸡腿必须撒孜然——那是天经地义、命中注定啊!”
他这比喻,听得一旁观战的凤婆婆刚塞进嘴里的瓜子差点噎住。
叶南絮听得只想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赶紧上前想拉住自家老爹:
“爹,您别听他胡说,我们真是兄弟。”
墨尘见一击不中,这臭小子还敢油嘴滑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扫帚舞得更急了:
“臭小子,谁是你爹,我闺女才回家喝口热汤的功夫,你就敢来拱白菜?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