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时,南塘的黑色车队驶入顾家庄园。木棠扒着车窗,好奇地打量这座戒备森严的宅邸——哥特式尖顶在暮色中投下狰狞阴影,巡逻的保镖牵着杜宾犬穿梭其间。
“怕了?”南塘轻捏他手心。
木棠挺直腰板:“才没有!”又小声补充,“就是狗有点多...”
车队在主宅前停稳。雕花木门缓缓开启,顾家老爷子端坐大厅主位,手杖重重敲击大理石地面:“南总这是来示威?”
南塘优雅下车,保镖们抬着昏迷的顾薛跟在身后:“物归原主。”他微笑颔首,“另附赠医疗费账单——令郎惊吓到我家小朋友的精神损失费。”
木棠躲在南塘身后探头,被老爷子锐利的目光吓得缩回去。
“小孩子玩闹罢了。”顾老爷子冷笑,“倒是南总派人监视我顾家地盘,不合规矩吧?”
“监控录像需要共享吗?”南塘亮出平板,“令郎绑架未遂的精彩画面...警方应该很感兴趣。”
大厅气氛骤然凝固。木棠突然拽南塘衣角:“那个...其实是我先咬他的...”他亮出手机照片,“你看!我打赢了!”
满堂宾客瞠目结舌。顾老爷子盯着照片里被踩着脸的孙子,突然爆发出洪亮笑声:“好!好个伶牙俐齿的小玫瑰!”
南塘挑眉:“既然顾老觉得是玩闹...”他示意保镖放下顾薛,“此事到此为止。”
返程途中,木棠趴在车窗上回望:“就这样放过他们啦?”
“顾家让出城东三成股份。”南塘晃着香槟杯,“够买你吃一辈子的草莓蛋糕了。”
木棠瞪圆眼睛:“所以你是去敲诈的?!”
“是索赔。”南塘轻笑,“顺便让所有人知道——动我的人要付出代价。”
深夜卧室里,木棠正对着镜子给膝盖擦药,突然被从身后抱住。南塘将天鹅绒盒子放进他手心:“战利品。”
盒子里躺着枚玫瑰金胸针——荆棘缠绕的玫瑰造型,花蕊处镶着顾家祖传的鸽血红宝石。
“这太贵重了...”木棠慌乱地想推拒。
“你应得的。”南塘为他别在衣领,“我的小英雄。”
红宝石在月光下流转着血色光华。木棠突然想起什么:“你早就安排保镖跟着我对不对?那些钢管倒得太巧了...”
南塘吻他发顶:“我只会让你赢。”
晨光熹微时,木棠被手机震动吵醒。家族群聊炸满99+消息,最顶上是他踩顾薛的霸气照片。木瑾留言:【咱家棠棠出息了】附带转账。木屿发来拳击馆会员卡:【下次带我一起揍】。
周明的尖叫语音循环播放:“你居然真把顾薛干趴下了!从今天起你就是A大omega之光!”
木棠傻笑着翻看祝福,突然瞥见南塘的未读消息:【惩罚延期至今晚执行】。
“喂!”他红着脸捶打身边人,“不是说好翻篇了吗!”
南塘捉住他手腕轻笑:“逃跑要罚,勇敢要奖。”指尖划过胸针,“今晚你自己选...领罚还是领奖?”
木棠把发烫的脸埋进枕头:“...能不能都要?”
窗外,第一缕阳光照亮玫瑰园。而属于小玫瑰的勋章,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木棠对着衣帽间的全身镜转了第三圈,玫瑰胸针在晨光下流转着暗红的光泽。他小心地触碰宝石表面,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昨夜顾薛手腕的温度。
“戴着不舒服?”南塘从身后环住他,下巴轻抵在他发顶。
木棠摇头:“就是觉得...太招摇了。”他顿了顿,“像在炫耀似的。”
“就是在炫耀。”南塘转过他身子,指尖抚过胸针的荆棘纹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的玫瑰有刺也有勋章。”
早餐时木棠坐立不安。银勺碰触瓷盘的声响都让他心惊,仿佛下一秒顾家人就会破门而入讨还宝石。南塘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薄荷糖,冰凉的甜意在舌尖炸开。
“镇定剂。”Alpha轻笑,“特制的。”
清冽的薄荷压下了喉间的涩意。木棠鼓起勇气问:“顾家真的不会报复吗?”
“正在报复。”南塘亮出手机邮件——顾氏股票开盘暴跌7%,“经济制裁比暴力有用得多。”
周三的校园依旧喧嚣。木棠攥着书包带穿过林荫道,红宝石在领口灼灼发亮。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
“就是他...把顾薛打进医院的...”
“听说南总为这事端了顾家三个堂口...”
“那胸针是不是顾家的传家宝?”
周明像颗炮弹冲过来抱住他:“英雄!请收下我的膝盖!”蒋夏推着眼镜补充:“根据校园论坛数据,你的支持率今早上升了百分之三百。”
木棠被朋友们拥簇着往前走,忽然瞥见画廊窗外停着熟悉的黑色迈巴赫。车窗降下少许,南塘对他举了举咖啡杯。
午后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画架上投下斑斓光影。木棠正在调色,突然被阴影笼罩。顾家旁系的beta少年局促不安地站着,手里捧着丝绒盒子。
“祖父让我送来的赔礼。”少年声音发颤,“另外...顾薛今早清醒了,他说...输得心服口服。”
盒子里是枚古董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致胜者】。木棠犹豫时,手机震动,南塘的消息弹出:【收下。战利品II号】。
黄昏时分,木棠在音乐教室练琴。肖邦的夜曲从指尖流淌,胸针随呼吸微微起伏。琴声渐歇时,他忽然听见极轻的掌声。
顾薛倚在门框上,额角还贴着纱布:“挺好听。”他递来罐冰可乐,“赔罪礼III号。”
木棠警惕地后退:“你怎么进来的?”
“爬墙。”顾薛耸肩,“来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姐越狱失败了;第二...”他突然正色,“谢谢没把我踩脸的照片发社交媒体。”
可乐罐咔哒作响。木棠小声说:“其实发了...仅限好友可见。”
两人对视片刻,突然同时笑出声。顾薛笑着摇头:“南塘挑人的眼光确实毒。”他将可乐放在琴凳上,“放心,顾家没人会找你麻烦——老爷子说输给南家人不丢脸。”
月光洒满归途时,木棠靠着车窗玩胸针。南塘突然问:“知道为什么非要你戴着它吗?”
“示威?”
“是宣言。”方向盘转过弯道,“告诉所有人,你有资格赢。”
夜风拂过玫瑰园,吹散白日最后的喧嚣。而别在少年衣领的勋章,在月光下安静闪耀,如同永不落幕的勇气证明。
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琴房,木棠的指尖在黑白键上跳跃,肖邦的夜曲如溪流般潺潺流淌。玫瑰胸针别在他睡衣领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红宝石在月色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琴声渐歇时,身后响起极轻的掌声。南塘倚在门框边,手里端着两杯温热的牛奶:“弹错了两个音符。”
木棠嘟嘴:“故意的!考验你听力呢!”
“撒谎。”Alpha走近将牛奶放在琴盖上,指尖划过他后颈,“升F降了半音,是这里酸疼导致的发力不均吧?”
被戳穿的小玫瑰耳尖泛红,捧着牛奶杯小声嘟囔:“侦探先生...”
南塘忽然单膝跪地,握住他左脚踝轻轻按摩:“今天爬脚手架扭到的?”掌心热度透过皮肤渗入肌理,木棠舒服地眯起眼睛。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一直在看着你。”南塘从口袋取出丝绒盒,“战利品III号。”
盒子里躺着枚铂金脚链,细链上缀着星月造型的钻石,正中镶嵌着与胸针同款的迷你红宝石。
“这太夸张了!”木棠慌忙缩脚,“戴出去会被抢劫的!”
“只在家戴。”南塘为他系上脚链,“记录你所有勇敢的足迹。”
月光下钻石闪烁如星河。木棠突然想起什么:“顾薛今天说...谢谢我没发照片。”
“嗯。”南塘云淡风轻道,“我把他邮箱设成照片接收首选了。”
木棠噗嗤笑出声,牛奶差点洒在琴键上。笑闹间瞥见窗外——玫瑰丛中有星点火光闪烁,保镖正沉默地巡夜。
“其实还是害怕。”他轻声说,“今天看到顾家人时,腿都在抖。”
南塘将他揽入怀中:“害怕但依然面对,才是真正的勇敢。”香槟信息素温柔包裹住他,“就像现在——明明想哭,却还在笑。”
这句话击碎所有伪装。木棠把脸埋进对方肩窝,泪水无声浸透衬衫。南塘轻拍他后背,哼起那首弹错的夜曲。
月光缓缓爬过琴键,照在相拥的剪影上。脚链的红宝石与胸针交相辉映,如同黑夜中永不熄灭的勇气之光。
月光透过纱帘,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投下温柔的银辉。木棠的泪水渐渐止住,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声。南塘的指尖轻轻梳理着他微湿的发丝,香槟信息素如暖流般包裹着怀中的omega。
“哭够了?”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震动胸腔。
木棠不好意思地把脸更深地埋进南塘肩窝,闷声道:“谁让你突然说那种话...”
南塘轻笑,指尖抚过少年泛红的眼尾:“实话总是最伤人,不是吗?”
他起身走向酒柜,取出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琥珀色的液体。木棠好奇地探头:“不是说牛奶时间吗?”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南塘斟了两杯雪莉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木棠,“庆祝你今天的勇敢。”
木棠小啜一口,甜润的酒液带着坚果的香气滑过喉咙。他晃着酒杯,看月光在琥珀色液体中流转:“其实今天见到顾家那个送怀表的beta时,我差点转身就跑。”
“但你没跑。”南塘与他碰杯,“这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你在窗外看着我。”木棠小声嘀咕,“感觉逃走了会很丢脸...”
南塘突然笑出声:“所以是我的面子工程起了作用?”
“才不是!”木棠急急反驳,却在看到对方戏谑的眼神时恍然大悟,“你诈我!”
两人笑作一团,酒液险些洒在琴键上。笑闹间,南塘忽然正色:“知道为什么选择玫瑰作为你的象征吗?”
木棠把玩着胸针:“因为我的信息素?”
“不止。”南塘轻触宝石表面,“玫瑰天生带刺,美得张扬却从不任人采撷。就像你今天——明明害怕得发抖,却依然选择正面迎战。”
他起身从书柜取出一本皮质相册。泛黄的照片里,少年南塘站在玫瑰园中,胸前别着同样的胸针。
“这是...”
“南家传统。”南塘指尖轻抚照片,“每个家族成员在第一次战胜强敌后,都会获得这枚胸针。我的是十六岁那年从绑匪手中逃生后,祖父亲自别上的。”
木棠怔怔地看着照片,又低头看看自己衣领上的勋章:“所以这不是战利品...是传承?”
“是认可。”南塘合上相册,“承认你拥有守护南家荣耀的资格。”
月光西斜时,酒瓶已空了大半。木棠微醺地靠在南塘肩头,脚链上的钻石在黑暗中偶尔闪烁。
“还是觉得像梦一样。”他轻声说,“三个月前我还是个普通大学生,现在却...”
“现在却是能独当一面的南家未来主君。”南塘接话,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骄傲。
夜风拂过玫瑰丛,送来淡淡香气。保镖交接的脚步声隐约可闻,如同守护这场宁静夜曲的节拍器。
在最深的夜色里,勇气从来不是无所畏惧,而是明知恐惧仍选择前行。就像玫瑰从不因带刺而收敛绽放,就像月光永远温柔照耀前路。
晨光熹微,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洒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木棠在南塘怀里动了动,睫毛轻颤着睁开眼。昨夜残留的雪莉酒香还萦绕在鼻尖,而衣领上的玫瑰胸针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他轻轻起身,赤脚走到落地窗前。玫瑰园还笼罩在薄雾中,但隐约可见园丁已经开始修剪枝叶。脚踝上的钻石脚链随着步伐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像是在为这个宁静的清晨伴奏。
“醒这么早?”温暖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他,南塘将下巴抵在他发顶,“酒醒了?”
木棠靠进熟悉的怀抱:“嗯。在想昨天的事。”
“后怕?”
“不。”木棠转身,眼睛在晨光中亮得惊人,“是在想...下次遇到这种事,怎么能赢得更漂亮。”
南塘低笑出声,吻了吻他额头:“这才是我的玫瑰。”
早餐时分,木棠惊讶地发现餐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相册。南塘推过牛奶杯:“南家的家族史。从今天起,你得开始学了。”
相册扉页是泛黄的玫瑰园照片,下方苍劲的字迹写着:“荆棘铸就荣耀”。木棠小心地翻动页张,看见无数佩戴玫瑰胸针的南家人——在战场、在商界、在危机时刻的身影。
“每枚胸针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南塘指尖轻点某张照片,“这位姑祖母,曾经独自驾驶飞机穿越战区运送物资;这位表叔,在金融风暴中守住家族百年基业...”
木棠忽然抬头:“我的故事...也会在里面吗?”
“会。”南塘握住他的手,“我们的故事都会。”
午后阳光正好,木棠在琴房练琴。肖邦的夜曲从指尖流淌,胸针随呼吸微微起伏。周明的视频请求突然弹出来:
“棠!你看校园论坛没?顾薛居然转学了!”
画面切换至论坛页面,#顾薛转学#的标签下众说纷纭。最热的帖子猜测与近期顾家股价暴跌有关。
“南塘做的吧?”木棠小声问。
“只是公平交易。”南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用自由换顾家平安。”
琴声再次响起时,多了几分释然。月光初上时,木棠站在玫瑰园中,指尖轻触带露的花瓣。南塘从身后为他披上外套:“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哪里啊?”
“见几位长老。”南塘轻笑,“既然戴了胸针,总得走个仪式。”
夜风拂过,玫瑰悄然绽放。最深的荆棘守护最娇艳的花朵,而他们的故事,正在书写新的篇章。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