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猫的直觉与新的委托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节奏。张起灵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又开始神出鬼没,有时在院子里对着天空发呆,一呆就是半天,手指无意识地在空气中勾勒着某种复杂的图案,像是在推演什么。吴邪依旧打理着他的小铺子,只是眼神里多了份不易察觉的忧虑,时常看着张起灵的背影出神。胖子则充分发挥他插科打诨的本事,努力调节着气氛,但连他都很少再去碰那枚放在我软垫上的玉佩。
那玉佩成了我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焦点。它安静地待着,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滋养着我那截渐渐恢复知觉、但确实秃了一小块的尾巴。新长出的绒毛是灰白色的,在一身乌黑中格外扎眼,每次舔毛舔到那里,我都有些郁闷。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玉佩是个麻烦,也是个钥匙。它牵动着张起灵,也隐隐牵动着未来的某条线。
这天下午,铺子里来了个生面孔。是个穿着讲究、但眉宇间带着一股土腥气和焦虑的中年男人。他自称姓李,是经人介绍来的,说是有件棘手的事想请吴老板帮忙看看。
吴邪起初以为是寻常的古玩鉴定,客气地请他坐下喝茶。但那李姓男人坐立不安,茶也没喝几口,就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
红布揭开,是一块残破的青铜碎片,边缘不规则,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与玉佩上风格相似的古老铭文。更引人注目的是,碎片上沾着一些已经发黑、但依旧能看出原本是红色的……泥土?
那泥土的气味很淡,却让我瞬间炸毛!不是普通的土腥,而是带着一种极其微弱的、与那西周凶墓深处血棺周围相似的……血腥煞气!虽然淡得几乎难以察觉,但我的鼻子不会错!
“喵——!”我从软垫上弓起身,死死盯住那块碎片,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我的反应立刻引起了吴邪和张起灵的注意。吴邪放下茶杯,神色凝重起来。张起灵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到了靠近内门的阴影里,目光落在那青铜碎片上,眼神锐利如刀。
李姓男人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紧张地看向吴邪。
吴邪安抚地对我摆摆手,示意我稍安勿躁,然后对那男人说:“李老板,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李姓男人擦了擦额角的汗,压低声音:“不瞒吴老板,这是……是从一个刚发现的坑里带出来的。不是我下的手,是下面的人不懂事,冒冒失失闯了进去,结果……折了两个在里面。逃出来的人说,那地方邪门得很,到处都是这种红色的土,还有……还有奇怪的声响。我觉着这事不寻常,怕惹上大麻烦,听说吴老板和张爷有本事,这才冒昧上门……”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邪祟事件,来求助了。
吴邪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看向了张起灵。张起灵从阴影中走出,来到桌前,伸出两根手指,没有直接触碰碎片,而是在其上方缓缓拂过,感受着上面的气息。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了我软垫上的那枚玉佩。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枚一直温润安静的玉佩,此刻表面竟然泛起了极其微弱的、与青铜碎片上铭文遥相呼应的流光!
张起灵拿起玉佩,又看了看桌上的青铜碎片。
“地点。”他开口,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姓男人报出了一个西南地区的偏僻坐标。
张起灵沉默片刻,将玉佩握在手心,对吴邪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吴邪深吸一口气,对那李姓男人说道:“这事我们接了。具体细节,还得再谈谈。”
我知道,闲适的日子结束了。
新的线索已经出现,指向西南那片弥漫着红色泥土和未知危险的土地。那枚玉佩,果然是指引方向的罗盘。
我跳下软垫,走到张起灵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然后抬头看向他,碧绿的眼睛里没有畏惧,只有一种“早就知道会这样”的认命和跃跃欲试。
张起灵低头看了我一眼,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
“准备一下。”他对吴邪说,也像是对我说。
新的冒险,即将开始。而我这半秃的尾巴,看来是没机会在下次出发前长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