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纲手就已经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自来也,走了!今天一定要把本钱赢回来!”她拍着胸脯,豪气干云。
自来也顶着两个黑眼圈,显然昨晚没有睡好,有气无力地看向井仁和真树:“你们……要不要一起去见识一下?”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邀请,更像是求援。
“我们就不去了,自来也大人。”井仁微笑着拒绝,“我们想在这条街上随便逛逛。”
真树在一旁轻轻点头,表示赞同。
看着纲手兴冲冲地拽着自来也的胳膊,把他拖向赌场的方向,井仁在心里默默为同伴的钱包祈祷。
但愿自来也大人的存款,能撑到他们回来。
……
短册街的白天,比夜晚少了几分暧昧,多了几分鲜活的市井气。
两人并肩走在喧闹的街道上,身边是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小贩的叫卖声。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
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年轻人。
井仁的脚步放得很慢,他侧过头,目光落在真树的身上。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真树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她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迟疑了片刻,然后慢慢向他靠近了一步,将自己的手臂,自然地穿过他的臂弯,挽住了他。
手臂相触的温软感觉传来,井仁的心情也跟着明快起来。他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
街道上的一切都变得新奇。
他们路过一个卖糖果的小摊,五颜六色的糖果在罐子里闪闪发光。井仁买了一串苹果糖,红彤彤的糖衣在阳光下很亮眼。他自己没吃,直接递给了真树。
真树小口地咬着,糖衣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吃了几口,又把糖举到井仁嘴边。井仁没有犹豫,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大口,甜味在口中化开。
他们又逛到一家卖小饰品的店。真树的目光被一支做工精致的木质发簪吸引,簪头雕刻着一朵小小的山茶花。她只是多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拉着井仁继续往前走。
井仁嘴上没说什么,却把那支发簪的样式记在了心里。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一条小河边。这里远离了主街的喧嚣,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偶尔的鸟鸣。河边的长椅上空无一人,他们便坐了下来。
“以前,很少能看见这么大的河。”真树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轻声开口。
“有倒是有,不过我们平时也很少有时间像这样坐着看。”井仁回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关于村子里的拉面哪家更好吃,关于小时候的糗事,关于那些和平而琐碎的日常。
井仁能感觉到,她很放松。她靠得很近,肩膀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安然的气息。
这种感觉很好。
没有任务,没有敌人,没有迫在眉睫的危机。时间仿佛都流淌得慢了下来。
当他们起身准备离开时,井仁落后了半步,借口说鞋带松了。他蹲下身,而真树则在前面等他。趁着这个空档,一个影分身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等他重新站起身,追上真树,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他的忍具包里,多了一个用纸包好的小东西。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的灯笼一盏盏亮起,将整条街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橘黄色。
两人慢悠悠地往旅店走,白天那股热闹劲儿还未散去,空气中飘浮着食物的香气和人们的欢声笑语。
井仁抬头,一轮明月正悬在屋檐之上,清辉遍洒。
他看着月亮,又转头看向身旁的真树。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那双总是保持着冷静的眼睛里,此刻也映着点点灯火,像是落入了星辰。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闯入井仁的脑海。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师,波风水门。他知道不少关于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姐的故事。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他那神出鬼没的英雄救美。
人们总说“黄色闪光”快,不仅是在战场上,在奔向心爱之人的时候,也同样快得不可思议。
井仁的脚步停了下来。
真树也跟着停下,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怎么了?”
井仁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真树,然后从忍具包里,拿出了那个用纸包着的小东西。
他小心地拆开纸包,里面躺着的,正是白天真树看过的那支山茶花发簪。
在真树反应过来之前,井仁上前一步,站到她的面前。他伸出手,没有直接把发簪递给她,而是捻起她的一缕头发,动作轻柔地,将那支发簪稳稳地插进了她的发间。
真树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发间那支微凉的发簪,然后,她的目光回到了井仁的脸上。
月光与灯火交织的光影里,井仁的脸庞显得格外清晰。他没有笑,只是专注地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一个计划,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型。
或许,他也可以学学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