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霰丸站在场地中央，双手插兜，背后的傀儡卷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看着对面那个身穿绿色紧身衣、提着个葫芦，身体还在微微摇晃的少年，嘴角撇出一抹不屑。
“木叶还真是没人了，”
“这种连站都站不稳的醉鬼也能进第三场？喂，绿皮青蛙，要是怕得腿软，现在滚下去还来得及。”
看台上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哄笑，大多来自雾隐的观战团。
梅塔尔·李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梅塔尔眼神有些迷离，脸颊酡红，像是刚从某个居酒屋被拖出来的醉汉。
“你说……”梅塔尔半眯着眼，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虚点了几下，似乎在数对面有几个人，
“怎么有三个你？还要我滚？嗝……场地这么大，为什么要滚？”
栗霰丸眼角抽搐了一下。被无视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不仅没生气，甚至根本没听懂你在嘲讽什么。
“装疯卖傻。”栗霰丸冷哼一声，手指微微一勾，“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比赛开始！”裁判大喊一声，随即迅速退到场边。
话音未落，栗霰丸动了。
没有任何保留。他猛地扯开背后的卷轴，双手如幻影般舞动。
“秘技·百机操演·伪！”
虽然名字叫百机，但对于下忍来说，能同时操控五具傀儡已经是极限。
但栗霰丸手下足足十具形态各异的傀儡瞬间弹射而出，在空中拉出十道黑色的残影，铺天盖地地朝梅塔尔压了过去。
与此同时，栗霰丸口中快速吐出几个音节。
“水遁·水乱波！”
不仅是物理攻击，他还同时发动了忍术。
水流如瀑布般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混杂在傀儡群中，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杀网。
“结束了。”看台上，勘九郎摇了摇头，“这种密度的攻击，体术忍者如果没有第一时间近身，会被活活耗死。”
然而，场下的梅塔尔却笑了。
面对呼啸而来的傀儡大军，他没有退，反而迎着那些锋利的刀刃和水流，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
就在第一具持有毒刃的傀儡即将刺中他咽喉的瞬间——
梅塔尔脚下一滑。
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骨头一样，极其顺滑地向左侧“摔”了过去。
刷！
毒刃贴着他的耳根划过，削断了几根黑发。
还没等众人惊呼出声，梅塔尔借着这一摔的势头，身体在半空中诡异地扭转，像是一个旋转的陀螺，正好避开了紧随其后的水乱波。
“什么？”栗霰丸瞳孔一缩。
巧合？
他不信邪，十指连弹，查克拉线疯狂颤动。
三具猿猴型的傀儡从左、右、上三个方向同时扑杀，封死了梅塔尔所有的闪避空间。
“好酒……”梅塔尔嘟囔了一句。
他身体后仰，做出了一个违背人体力学的铁板桥动作，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地面上。
上方袭来的傀儡扑了个空，两边的傀儡则狠狠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紧接着，梅塔尔单手撑地，身体像风车一样旋转起来。
醉拳！
此时的梅塔尔，脑海里没有招式，没有套尔，甚至没有恐惧。
他的神经系统处在一种极其亢奋却又极度放松的奇妙状态。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而清晰。那些傀儡的动作，那些查克拉线的轨迹，就像是慢放的电影。
他就像一条滑腻的泥鳅，在傀儡组成的刀山火海中穿梭自如。
每一次看似险象环生的跌倒，都是一次精妙绝伦的闪避。每一次毫无章法的挥拳，都能恰好打在傀儡关节的连接处。
砰！
一具鸟型傀儡被梅塔尔一脚踢飞，正好撞上了栗霰丸射来的千本雨。
叮叮当当！
火花四溅。
“该死！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栗霰丸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的手指已经快要抽筋了，操控十具傀儡本就是超负荷运转，还要配合忍术轰炸，查克拉像流水一样消耗。
可对面那个醉鬼，竟然连衣角都没破！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梅塔尔正在靠近。
那种摇摇晃晃、看似毫无目的的步伐，实际上每一步都在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滚开！”栗霰丸急了。
他猛地合拢双手，十具傀儡瞬间解体，无数暗器、毒烟、起爆符一股脑地倾泻而出，试图构建最后的防线。
“水遁·水冲波！”
他又补上了一记忍术，试图将梅塔尔冲飞。
梅塔尔看着眼前这混乱的攻击，迷离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蓝色的电弧。
“太慢了……”
他轻声呢喃。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梅塔尔并没有闪避。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一具已经破碎的傀儡残肢——那是一块厚实的傀儡盾牌。
当！
水流冲击在盾牌上，激起漫天水花。梅塔尔顶着巨大的冲击力，脚下地面崩裂，却一步未退。
随后，他手腕一抖，将盾牌当做飞盘，猛地掷向栗霰丸。
栗霰丸不得不侧身躲避。
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档，一道绿色的身影撕裂了水雾。
梅塔尔到了。
他就站在栗霰丸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酒气喷了栗霰丸一脸。
“你……”栗霰丸看着那双虽然迷离却透着野兽般直觉的眼睛，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不能输！
输给这种只会体术的笨蛋，我在雾隐还怎么混？
栗霰丸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的右手不动声色地摸向左手手腕内侧。
去死吧！
栗霰丸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那个凸起的硬块。
然而。
就在他的肌肉刚刚发出收缩指令的刹那。
梅塔尔眼角的蓝色纹路猛地亮起。
在梅塔尔的视角中，世界放慢了几十倍，栗霰丸的动作慢得像是一只爬行的蜗牛。
他没有给栗霰丸按下那个按钮的机会。
身体下潜，转身，扫腿。
动作一气呵成，快到连残影都消失了。
“木叶大旋风！！”
这一脚，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纯粹的力量和速度。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栗霰丸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整个人就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正面撞击，双脚离地，身体弓成了一只大虾。
巨大的动能瞬间传导全身，他手腕上的动作被硬生生打断。
嗖——
栗霰丸化作一颗黑色的炮弹，直接飞越了半个场地，狠狠地砸进了观众席下方的围墙里。
轰隆！
烟尘四起，碎石滚落。
全场死寂。
几秒钟后，李洛克出现在那个大坑前，看了一眼已经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彻底昏死过去的栗霰丸。
他转过身，高高举起右手。
“胜者——梅塔尔·李！”
“吼！！”
梅塔尔站在场地中央，还保持着出腿的姿势。
听到裁判的声音，他愣了一下，随即那股“超频”的状态迅速褪去，酒劲再次上涌。
他摇摇晃晃地收回腿，打了个嗝，对着周围傻笑了一下。
“这……就是……青春……”
说完，他身子一歪，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看台上，雷门电气看着这一幕，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手心里全是汗水。
“赢了……”他喃喃自语，随即看向大屏幕上那个属于自己的名字，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既然梅塔尔都能做到。
我也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