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狭小逼仄的救济公寓，林风反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铁门，才彻底放松下来。
心脏后知后觉地剧烈跳动，教室里那血腥的一幕和笑面尸诡异的笑容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
“系统！”
意念一动，半透明的蓝色光幕再次在眼前展开。
【宿主：林风】
【等级：零阶（98%\/100%）】（即将升级！）
【力量：2.3】
【敏捷：1.8】
【体质：2.2】
【能量：恐惧能量20，怨恨能量3】
【技能：无】
【功能：情绪感知（被动），情绪吞噬（主动），技能兑换（预览）】“98%？杀了那只笑面尸给了这么多经验？”林风心中一喜，“看来升级的关键就是击杀诡异。”
他的目光落在新出现的【技能兑换（预览）】上。
集中意念点开，一个琳琅满目却大部分灰暗的列表弹出。
【基础格斗术（被动）】：小幅提升近战格斗能力。兑换需：恐惧能量50。
【洞察之眼（主动）】：消耗能量，短暂窥视目标情绪状态与薄弱点。兑换需：恐惧能量100，怨恨能量10。
【精神抵抗（被动）】：小幅提升对精神污染、幻觉类攻击的抗性。兑换需：恐惧能量80。
【阴影穿梭（主动）】：？？？（未满足解锁条件）
【雷符（一次性）】：？？？（未满足解锁条件）……
列表很长，但绝大部分都是灰色，显示兑换条件不足或未解锁。
“最便宜的【基础格斗术】都要50恐惧能量……”林风看着自己仅有的20点库存，叹了口气。系统这奸商，真是死要钱。
“不过，【洞察之眼】和【精神抵抗】看起来非常实用。E级诡异【低语者】，听名字就可能和精神攻击有关。”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图书馆，必须去。
那里不仅有系统任务，有能量，有解锁新技能的希望，更是他摆脱现在这种烂泥般生活的唯一途径！
第二天，学校停了课，大批“清道夫”和专业的“净化小组”进驻学校，进行全面排查和消杀。新闻里轻描淡写地报道了“某中学发生低等级诡异渗透事件，已成功处理，一名学生不幸遇难”，试图安抚民众情绪。
但恐慌的气氛还是在城市中蔓延，尤其是学生家长群体。
第三天，学校宣布复课，并加强了安保等级，门口甚至配备了手持符文武器的保安。
回到学校的林风，能明显感觉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变了。
以前的轻视和怜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敬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天他反杀诡异、硬怼周主任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
周大海看到他，脸色铁青，却不敢再上来找茬。
班花苏婉清几次想找他搭话，都被林风巧妙地避开了。他现在没心思应付她的好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图书馆和那个E级诡异上。
午休时间，林风第一次踏进了学校的图书馆。
这是一栋老旧的五层建筑，平时来的学生不多，显得有些冷清。三楼的自然科学区更是偏僻，书架高大密集，光线被遮挡得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的味道。
【情绪感知启动（被动）】……
刚踏入这片区域，林风就感到一丝异样。
一种微弱的、混杂的、如同无数人窃窃私语般的情绪碎片，像背景噪音一样萦绕在空气中。
【检测到散逸情绪：【困惑】+0.1，【求知】+0.1，【焦躁】+0.1……】
能量获取的速度极慢，但确实存在！源头就在这片区域深处！
林风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走向书架深处，假装找书，同时仔细感知着情绪的流动。
越往里走，那种“低语”的嘈杂感就越明显，仿佛有很多人在你耳边模糊地争论着难题，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心烦意乱的感觉。
最终，他在一个标注着“异常生物与古代符文理论（存疑）”的冷门书架前停了下来。
这里的【困惑】与【求知】情绪最为浓郁！
书架上落满了灰，显然很久没人动过。上面摆放的都是些《论灵气复苏的十七种假说》、《未被证实的第三类接触》、《古代符文是否是另一种语言？》之类看起来像是胡说八道的书籍。
低语的源头，就隐藏在这里！
林强压住立刻开始吞噬的冲动。这里虽然人少，但偶尔还是会有管理员经过。他需要找一个更安全的时间。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书架最底层角落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
那是一个破损的、布满污渍的皮革笔记本，它没有被编号归档，像是被人随意塞在这里的。一丝丝极其微弱的、却比其他地方更精纯的【困惑】与【不甘】的情绪，正从笔记本中散发出来。
林风心中一动，趁四周无人，迅速将笔记本抽出，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就在他拿到笔记本的瞬间，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检测到富含“执念”的载体物品！】
【触发隐藏任务：【遗失的研究】】
【任务目标：解读笔记本内容，查明原主人的执念源头。】
【任务奖励：未知（根据完成度发放）】林风心脏猛地一跳。
还有意外收获？
他不动声色地离开图书馆，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迫不及待地拿出了那个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潦草而激动的字迹映入眼帘：
“7月15日。我发现了！我终于发现了！图书馆的‘异常’不是错觉！它就在那里，在知识的夹缝中，它在‘低语’！它渴望理解，又抗拒理解……我的理论是对的，古代符文绝不是迷信！它们是钥匙！是通向……的钥匙！”
后面的字迹被一大片暗红色的、像是干涸血迹的污渍覆盖，无法辨认。
林风皱紧眉头，继续向后翻。
后面的大部分页数都写满了各种复杂难懂的符文草图、数学公式以及大量癫狂的、逻辑混乱的推测。书写者的精神状态似乎在后期的急剧恶化。
在笔记本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无比绝望和恐惧：
“它发现我了！它在影响我！我睡不着，一闭眼就能听到那些声音……不是一种声音，是无数种声音！它们不是在说话，它们本身就是‘问题’！……救命！谁能……不，不能连累别人……”
笔记到此戛然而止。
林风合上笔记本，深吸了一口气。
笔记本的原主人，显然是一位痴迷于研究诡异和符文的学者或者学生。他发现了图书馆低语者的秘密，并试图研究它，最终却被其影响，遭遇了不测。
这笔记本，记录了他的狂热、他的发现，以及最后的疯狂。
而系统的隐藏任务，显然是让他接手这项未完成的研究。
【困惑】、【求知】、【不甘】的执念……
E级诡异【低语者】……
古代符文……
林风感觉一个巨大的谜团正在自己面前缓缓展开。这个低语者，似乎和他认知中只知道杀戮的诡异完全不同。
它更像是一种……被困在知识中的痛苦灵魂集合体？
晚上，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学校，利用白天观察好的监控盲区，轻松潜入了图书馆三楼。
自然是林风。
他换上了一身深色衣服，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警惕。
白天这里还有人，吞噬效率太低，而且容易暴露。夜晚，这里将是他的主场！
再次站在那个冷僻的书架前，这一次，林风不再压制。
“系统，全力吞噬！”
【指令确认！开始大规模吞噬！】
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十倍的吸力从林风体内爆发！
刹那间，整个自然科学区的空气仿佛都波动了一下！
那些弥漫在空气中、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困惑】、【求知】、【焦躁】情绪，如同百川入海般，疯狂地涌向林风！
【吞噬【困惑能量】+10！+15！+8！……】
【吞噬【求知能量】+12！+9！+11！……】系统的提示音几乎连成一片！
庞大的能量涌入体内，强化着他的每一项属性，尤其是【精神】和【智力】方面，他感到头脑前所未有的清明，许多以前想不通的问题此刻都豁然开朗。
【叮！恭喜宿主等级提升！当前等级：一阶！（1%\/1000%）】
【全属性小幅提升！能量上限提高！】
【叮！满足条件，【技能兑换】功能正式开启！】
【叮！能量充足，是否兑换【基础格斗术】？】升级了！技能功能也正式开启了！
林风大喜，刚准备兑换【基础格斗术】。
突然！
“嗡——！”
一声无形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猛地炸响！
原本只是作为背景噪音的“低语”，在这一刻陡然变得清晰、尖锐、充满了愤怒！
仿佛一个沉睡的存在，被彻底激怒了！
书架开始微微震动，书本哗啦啦地自行翻动！
林风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
冰冷的图书馆地板变成了蠕动的、由无数扭曲公式和符文构成的黑暗沼泽！
高大的书架化作一根根巨大的、刻满问号的惨白肋骨，直插天花板！
空气中，浮现出无数半透明的、痛苦扭曲的人形虚影，它们环绕着林风，发出无数种语言混合在一起的、歇斯底里的质问：
“为什么？”
“是什么？”
“怎么做？！”
“意义何在？！”
……这些声音直接钻入脑海，疯狂冲击着他的理智！
【警告！遭遇E级诡异【低语者】的精神领域攻击！】
【警告！宿主正在遭受【知识污染】！精神值持续下降！】
【被动技能【精神抵抗】发生作用，污染速度降低20%！】林风闷哼一声，抱住头，感觉脑袋像要炸开一样！
他低估了这E级诡异的可怕！它不是靠物理攻击，而是直接摧毁人的神智！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挣扎着想后退，却发现脚下的“沼泽”传来巨大的吸力，让他动弹不得！
无数冰冷的、由纯粹疑问构成的手臂从沼泽中伸出，死死抓住他的脚踝，要将他拖入知识的深渊！
危机时刻，林风看到了系统面板上刚刚解锁的【技能兑换】列表。
【精神抵抗（被动）】：小幅提升对精神污染、幻觉类攻击的抗性。兑换需：恐惧能量80。（当前恐惧能量：35，不足！）
【洞察之眼（主动）】：消耗能量，短暂窥视目标情绪状态与薄弱点。兑换需：恐惧能量100，怨恨能量*10。（不足！）
能量不够！他刚刚吞噬的都是【困惑】和【求知】能量，不是【恐惧】能量！
难道要死在这里？
不！
林风猛地看向那些环绕他的、由无数痛苦求知者执念形成的虚影，又看了一眼自己拥有的能量。
【当前能量：困惑能量205，求知能量190，怨恨能量*3】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这些诡异的力量，本质上都是情绪能量！系统能否……反向操作？
“系统！”林风在脑海中咆哮，“能不能把我所有的【困惑能量】和【求知能量】，一次性全部……灌输回去？！给那个狗屁低语者！”
【指令收到……解析中……】
【方案可行：执行“情绪反哺”操作，将指定情绪能量强行注入目标核心。】
【警告：该操作消耗巨大，且可能引发不可预知后果。是否确认？】“确认！全部灌给它！让它吃个够！”
林风面目狰狞地吼道。
下一秒，他体内庞大的【困惑】与【求知】能量逆流而出，不再是吞噬，而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沿着那些抓住他的虚无手臂，疯狂地涌向这片精神领域的核心——那个隐藏在无数虚影之后的、由纯粹疑问构成的意识集合体！
你不是渴望知识和答案吗？
你不是充满困惑吗？
我给你！
我把我吸收的所有困惑和求知，连本带利，全部还给你！“呃啊啊啊——！！”
一声非人的、混合了无数声调的尖锐嘶鸣，猛地从领域核心爆发出来！
那不再是愤怒，而是……痛苦和过载！
它本身就是一个由无数求知执念和困惑形成的诡异，林风反馈回来的、经过系统提纯的海量同源能量，对于它来说，就像是往一个已经快满溢的杯子里，强行灌入一整条江河的水！
“轰隆！！”
整个精神领域开始剧烈震荡、扭曲、崩塌！
那些抓住林风的虚无手臂瞬间粉碎消失，脚下的沼泽也恢复成了冰冷的地板。
周围的恐怖幻象如同潮水般褪去。
图书馆三楼的景象重新变得清晰。
噗通！
林风脱力地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全是冷汗。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情绪反哺”执行完毕！消耗【困惑能量】205，【求知能量】190。】
【成功对E级诡异【低语者】造成巨大精神冲击（思维过载）！】
【【低语者】陷入短暂沉寂状态！】
【隐藏任务【遗失的研究】完成度提升！】
【恭喜宿主成功抵御知识污染，精神抗性永久小幅提升！】
【因越阶对抗并成功迫使E级诡异沉寂，获得额外奖励：【技能兑换券】*1！】危机解除。
林风看着最后一条奖励，愣了一下。
技能兑换券？
他立刻打开系统面板，发现在物品栏里，多了一张闪烁着微光的券。
【技能兑换券】：可免费兑换任意一项当前已解锁、且满足能量兑换要求的技能。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技能上——
【基础格斗术（被动）】：小幅提升近战格斗能力。兑换需：恐惧能量*50。
“兑换！”
没有丝毫犹豫。
【兑换成功！已掌握【基础格斗术（入门）】！】
刹那间，大量的格斗技巧、发力方式、肌肉记忆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林风的脑海和身体！他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对战斗的理解提升了一个档次！
虽然能量几乎耗尽，等级也只是一阶1%，但掌握了一个实用的被动技能，并且对图书馆这个“副本”有了更深的了解，还拿到了一本神秘笔记本。
收获巨大！
林风站起身，看了一眼恢复死寂的图书馆三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低语者……我们还没完。
他转身，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当他离开图书馆时，并没有注意到，在远处教学楼的天台上，一道清冷的身影正拿着望远镜，全程目睹了他潜入和离开的过程。
苏婉清放下望远镜，绝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真的是他……他半夜潜入刚刚出过事的图书馆……做了什么？而且，他刚才离开时的步伐和气息……分明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样子！”
她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点。
“林风，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