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丑(子坤)脸上的狰狞笑容尚未褪去,那计划得逞的冰冷快意还萦绕在心头,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便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他淹没!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无论是再次施展电光神行步,还是调动体内那刚刚熟悉些许的邪力护体。
只感觉背后空间微微一凝,仿佛所有的空气和能量都在刹那间被抽空、压缩,随即,一道凝练到极致、冰寒到极致、蕴含着仿佛能洞穿轮回、寂灭万物的恐怖指力,如同无视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悄无声息地贯穿了他的背心,从前胸透体而出!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而沉闷的、血肉和骨骼被瞬间湮灭的异响。
文丑丑(子坤)浑身剧震,动作彻底僵住。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覆盖着墨鳞的胸膛上,一个碗口大小的空洞赫然出现!边缘无比光滑,呈现出一种被绝对力量瞬间气化的焦黑痕迹,透过那空洞,能直接看到前方焦土上混乱的景象。
心脏,以及周围大片的血肉和经脉,在这一指之下,彻底消失了。
没有立刻感受到剧痛,只有一种彻底的、绝对的空虚感和冰冷感,以那个空洞为中心,疯狂地向全身蔓延。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从那致命的创口中倾泻而出。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墨绿色的、带着邪异气息的血液从口中汩汩涌出。
帝释天那冰冷彻骨、带着一丝残忍玩味的意志,如同最后的审判,在他意识即将消散的边缘响起:
“本座说过,你做得太好了……好到,打乱了本座的节奏,让这场‘洗礼’变得……过于‘热闹’了。”
“一枚不听话的棋子,哪怕再有趣,也该被清出棋盘了。安心去吧,你的躯壳,或许还能成为圣兽的些许养料……”
视野迅速变得模糊、黑暗,身体的感知正在飞速剥离。文丑丑(子坤)能感觉到自己覆盖墨鳞的躯体正在失去支撑,软软地向前倾倒。
要死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无尽的冰冷与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吞噬着他的意识。魂穿的优势在此刻仿佛成了一个残酷的笑话——灵魂若失去载体,在这等恐怖的世界里,又能坚持多久?无限片场的回归机制,会在这种瞬间致命的伤害下触发吗?他不知道,也无法去验证了。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刹那——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颤,自他脑海传来!
紧接着,一股血色能量在他生命气息降至冰点、肉身濒临彻底崩解的瞬间,被触动了某种深藏的机制!
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猛地从那空洞的边缘,从他残存的经脉与灵魂深处涌现!
这股气息并非为了修复那致命的创伤——心脏湮灭,这种伤势在此界凡俗层面几乎已是必死。它更像是……一种维系,一种定格!
它强行稳住了他即将溃散的灵魂,延缓了生命力的彻底流逝,并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暂时“粘合”住了他那具被洞穿的、覆盖墨鳞的残破躯壳!
文丑丑(子坤)并没有立刻复活,他依然处于一种弥留的、生与死之间的诡异状态。但他的意识,却被这股血色气息从彻底湮灭的边缘,硬生生地拉住了一丝!
他“看”到自己倒在地上,胸膛空洞,墨绿色的血液浸染了焦土。
他“听”到地下洞穴中,魔麒麟与“风云霜慈”更加疯狂的厮杀声,以及天劫雷霆持续不断的轰鸣。
他“感觉”到帝释天那冰冷的意志在确认他“死亡”后,便不再关注他这具“废弃的棋子”,重新将全部注意力投向了地下那场混乱的核心。
他没死透!
在那股血色能力的庇护下,他处于一种假死的、无比脆弱的状态!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这丝残存的意识中飞快形成。
装死!等待!
帝释天以为他死了,魔麒麟和风云霜慈在激战,天劫还在继续……这是绝佳的浑水摸鱼的机会!
他现在需要时间,需要这血色力量尽可能维持住这丝生机,需要等待一个变数,一个能让他这具“已死”之躯重新动起来,或者让他的灵魂找到出路的契机!
或许魔麒麟与风云霜慈战斗结束他就可以完成主线任务回归?
文丑丑(子坤)这缕残存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生死边界上死死坚守着,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一个点上:
活下去……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焦土之上,他那具胸膛被洞穿的“尸体”静静地躺着,与周围那些游荡的、被感染的怪物和惊天动地的战场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谁也不知道,这具看似死透的躯壳内,正进行着一场与死神的无声博弈。而这场博弈的筹码,是他最后的生机,与那尚未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