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刚被镇静剂带入昏睡不久,冯秋月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冲进了病房。
她上次的骨折还没好利索,此刻却顾不得自己的伤腿,一眼看到女儿盖着的被子在膝盖处塌陷下去,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月月!我的月月啊——”她扑到床前,颤抖着手不敢去碰那空荡的裤管,猛地扭头死死盯住乔成刚,
“乔成刚!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也不清楚啊!”乔成刚满脸疲惫与痛苦,“我正在厂里上班,突然就接到医院电话,说月月被蛇咬了,性命攸关!我请了假跑过来,医生就说…就说腿保不住了,不锯掉人就没了……”
由于乔月上次在医院照顾冯秋月,医院的医生护士都对她有印象。因此她这次被送来,医院才能第一时间联系上乔成刚。
“不就是被蛇咬了一口吗?怎么就非要锯腿啊!”冯秋月捶打着胸口,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她一个没出嫁的姑娘,没了腿…没了腿这辈子可怎么活啊!”
平心而论,冯秋月和乔成刚对乔月这个女儿,确实是掏心掏肺地疼爱。
但乔月对他们却未必如此。上次冯秋月收了乔青的钱,无意中坏了乔月的好事,乔月便毫不犹豫地将掠夺气运的目标对准了自己的母亲,没有半分母女情分。
在乔青看来,这乔月穿越之前,骨子里恐怕就不是个善类。那种极度的自私与凉薄,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养成。
“秋月,你冷静点,别把月月给吵醒了,她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刚刚医生才给她打了镇定剂。”乔成刚压低声音劝阻,生怕惊扰了女儿。
然而他话音未落,病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乔月其实在冯秋月哭喊时就已转醒,但她没有立刻发作,反而是在脑中迅速盘算——对父亲撒泼没用,但母亲不同。
“妈……”一声虚弱至极的呼唤,带着浓重的哭腔“妈你终于来了……我的腿没了,我好疼……”
她抓住冯秋月的手,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是乔青!一定是乔青害我的……”
“乔成刚你听见没有!”冯秋月猛地转头,眼睛赤红,“月月都说是乔青那个丧门星干的!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去找她啊!我要她偿命!”
乔成刚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母女,只觉得一阵深深的无力。即便她们是自己的妻女,他也不能毫无原则地偏袒——没有证据就去指责乔青。
与此同时,乔青正在家里安排着更重要的事。
“爸妈,我想接你们和奶奶一起去县城住。”乔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王淑梅第一个反对:“青青,你跟你哥是去上班,我跟你爸去做什么?在城里我们没有供应粮,吃什么喝什么?”
“爸妈,你们放心。”乔青早有准备,“我打算给你们在城里找个工作,到时候你们领工资,还愁没饭吃吗?再说这段时间村里的事你们也看到了,乔月马上要出院回家,到时候少不了吵闹。你们在这里住着,我和哥在县城也不安心。”
王淑梅还是舍不得:“那这屋子怎么办?家里的鸡啊猪啊,还有这些家具......”
“妈,你要提前适应。”乔青握住母亲的手,“等哥结婚有了孩子,你总要去县城帮他们带孙子吧?这些东西该处理的处理,该送人的送人,以后咱们家在县城安家了。”
“就算我们同意去,你奶奶肯定也不愿意。”王淑梅又提出另一个难题,“她在这村里住了一辈子,怎么会舍得离开?”
乔青微微一笑:“妈,奶奶那边我自有办法。你们只要准备好搬家就行。”
看着女儿胸有成竹的模样,王淑梅和乔成军对视一眼,终于不再反对。他们知道,女儿自从病好后,做事越来越有主见,而且每次的决定都是对的。
“好,那就听你的。”乔成军拍板,“咱们一家人都去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