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青再次醒来时,脑子还有些发懵。
她发现自己正坐在堂屋正中的椅子上,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眼睛红肿,嘴唇紧抿。
旁边一个妇人正用帕子掩面啜泣,肩膀一耸一耸的。
“好了,老二家的,这有什么好哭的。”上首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开口道,
“你大哥不在了,你大嫂就大丫一个女儿。你跟老二还年轻,又不是不能生了,把青山过继给你大哥家留个后,有什么不好?”
“娘……我……”那妇人闻言哭得更凶了,话都说不完整。
乔青眨了眨眼,完全搞不清状况。
“统子,这是什么情况?”她在心里默默问道。
【宿主,马上将剧情传给你。】
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这是一部种田文的背景。原主乔青,是清水镇猎户家的闺女,继承了父亲的好身手,打猎是一把好手。
十七岁嫁给同村的刘家老大刘守田,在她的教导下,刘守田也成了个不错的猎户。
两口子靠着这门手艺,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还生了个女儿刘大丫。
可惜好景不长,今年原主二十三岁,刘守田在外服役时遭遇意外,人就这么没了。
原主的公婆不忍心大儿子死后无人继承香火,执意要将二房的长子刘青山过继到大房来。
二房夫妻俩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但还是拗不过两个老人。
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小男孩,便是未来的男主刘青山。
按照原着剧情,他被过继后一直心怀怨恨,认为是养母拆散了他和亲生父母,从此处处与原主作对。
而更让人唏嘘的是,原主在过继事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刘家二老得知后喜极而泣,都觉得这是大儿子在天之灵保佑。
一日原主正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裳准备晾晒,被冲过来的刘青山猛地撞倒在地。
原主当场瘫坐在地,身下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脚下的泥土。
刘青山被这骇人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却一个失足跌进了村里的河中。
再次睁眼时,那具小小的身体里已经换成了一个来自二十世纪的灵魂。
这个穿越者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原主,认为是她导致了刘青山的死亡和家庭分离。
从此,他对原主和她的女儿,乃至刘家二老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他知道原主有一手打猎的好手艺,便在原主的弓箭和刀上动了手脚。
原主在上山的时候遇到了野猎,可想而知原主的后果如何。
原主死后,他偷偷拿走了大房的所有积蓄,继续在父母耳边煽动让他们不再管刘家二老 。
刘家二老带着年幼的孙女,被遗弃在老屋之中,在一个风雪肆虐的极寒冬日,无声无息地冻死在无人问津的破屋里。
“爹、娘,过继这事,我不同意。”乔青抬起头。
一旁二房的孙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等好事,白送一个儿子,乔氏居然会不答应?
“青儿啊,”刘母赵氏语气急切地接过话,“守田走得早,就撇下你带着大丫。这家里没个男丁顶门户,往后你们娘俩的日子可怎么熬?旁的不必多说,娘今日就替你做了这个主!”
“你娘说得在理。”刘父将旱烟杆在桌脚不轻不重地磕了两下,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只要我跟你娘还在,这个家就轮不到你们小辈硬扛。青娘,这回你得听我们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公婆向来是再明理不过的。两个儿子成家后便爽利地分了家,老两口自己过活,从不肯给儿女添半点负担,凡事都自己动手,一碗水端得极平。
可唯独在这过继一事上,他们却像是变了个人,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固执,甚至不惜打破了那份持守了大半辈子的公道。
乔青的目光淡淡扫过正在掩面低泣的孙氏。
孙氏与刘守财成亲七年,育有刘青山一子,日子原本过得平顺。
但她素来不是安于现状的人。
其实刘守田刚离世时,刘家二老并未动过继的念头。
他们本就不是重男轻女之人,早想好了将来为大丫招个上门女婿,延续大房香火便是。
这一切的转变,皆因孙氏而起。
孙氏心知这些年来,大哥大嫂靠着打猎攒下了不少家底。
一想到这些钱财将来都要归刘大丫和她未来的夫婿,她便寝食难安。
于是她开始在二老能看得到的地方,一面装作忧心儿子会被过继的惶恐,一面又明里暗里地强调有儿子承继门户的好处。这般反复撩拨,终究让二老动了心思。
过继成功后,孙氏又给儿子洗脑,说都是因为刘家二老跟原主,才便他有家不能回,看着自己的爹娘只能叫二叔二婶 。
让刘青山对原主产生了极大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