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却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伯爷还不明白吗?乔氏悄无声息地走,正说明她没带走多少东西。这意味着什么,您难道想不通?”
见顾诚仍一脸茫然,林氏懒得再解释。恰在此时,门房小厮已被张嬷嬷带来。
“回大夫人,二夫人今日离府时只带了几个包袱,并未见箱笼大件。”小厮恭敬回话。
林氏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挥手屏退小厮,转向顾诚时眼中闪着精光:
“伯爷,如今中馈不必交还那贱人了。”
“你莫不是疯了?”顾诚像看傻子般瞪她,“府中什么境况你不清楚?没了乔氏,这个月都撑不过去!”
“乔氏既未带走嫁妆,那些财物就还在府中。近日京城不是闹盗贼吗?她的私库若被洗劫一空……也不奇怪吧?”林氏轻笑。
“哪来的盗贼……”顾诚话音戛然而止,蓦地醒悟,“夫人妙计!”
“那伯爷还等什么?”
二人相视一笑,当即带了一众仆从,浩浩荡荡赶往乔青的私库。
幸好乔青早已料到这对夫妇的歹毒心肠,提前将库房搬得干干净净。
林氏盯着紧闭的库门,眼底闪过贪婪:“还愣着做什么?把这锁给我砸开!”
沉重的铜锁在管家大力锤击下应声碎裂。
林氏迫不及待地上前,亲手推开库门——
里面空荡荡的地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别说箱笼,连个木架子都没留下。
“这……这不可能!”林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踉跄着冲进去,指尖划过积灰的地面,“明明没人看见她搬东西出去!”
顾诚跟着踏进来,望着这间比他脸还干净的库房,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连忙揉了揉眼睛。
“肯定还在府里!”林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声音尖利,“快!去她院里搜!定是藏在哪里了!”
仆从们举着火把在青荷院里翻箱倒柜,声响惊动了整个伯府。
半个时辰后,管家战战兢兢地回报:“伯爷,夫人……各处都搜遍了,连、连片金叶子都没找到……”
林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腹中隐隐作呕。
“定是那贱人提前转移了!张嬷嬷,明日就去查她最近见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
顾诚狠狠一脚踹在空库房的门板上,震落簌簌灰尘。望着这间比他脸还干净的库房,他终于后知后觉地醒悟:“看来乔氏早就料到我们会打嫁妆的主意,特意给我们下了个套!”
“不好,到时候乔氏可能还会反过来告他们偷盗”
不得不说,这会儿顾诚的脑袋瓜子还转得挺快的。
他强压怒火,对管家下令:“陈管家,明日你去别院请二夫人,就说……她的私库昨夜遭了贼,请她回府清点损失。”
“是,伯爷。”陈管家躬身应下。
翌日清晨,陈管家赶到他知道的那个别院,却被管事告知。
“二夫人一早就带着小少爷出门了,说是要游历山水,静心养性。临走时交代,定要等大夫人平安生产后才会回京。”
陈管家大惊失色,马不停蹄赶回伯府禀报。
“伯爷,不好了!二夫人根本不在别院,说是……说是带着三少爷游山玩水去了,要等大夫人生产后才回来!”
“你说什么?乔氏不在别院?!”顾诚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这次他是真的慌了神。
林氏刚走进书房就听见这话,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她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伯府!如今账面空空,各处的亏空怎么补?下个月的俸银怎么发?”
“现在知道慌了?”顾诚猛地转身,赤红着眼睛瞪她,
“伯爷现在倒会撇清干系!”林氏扶着桌案稳住身形。
“当初给乔氏下药的主意,难道不是您点头的么?”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账上就剩一百多两银子了!”顾诚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要不你回娘家去借点,等乔氏回来再还回去。”
林氏看着丈夫这副模样,知道已无他法,只得咬牙点头。
三日后,林氏从娘家勉强借来两千两银子,杯水车薪地维持着伯府表面光鲜,内里却已捉襟见肘。
而此时,万华寺后山的竹林小径上,一场精心策划的“偶遇”即将上演。
“娘,我们还要在寺里住多久?”禅房内,顾长安放下毛笔,仰头问道。
乔青替他理了理衣襟,柔声道:“就快了,娘在等一位……对长安很重要的人。”
【宿主,目标顾盛已出现,正沿后山小径挑柴前往寺院。】
乔青闻言,给长安打了声招呼。
她迅速起身,悄然融入寺外那片茂密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