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辗转反侧一整夜,总觉得心中不安。
天刚蒙蒙亮,她便迫不及待地打开床下暗格,便想全部都给搬到张强生那边去。
怎么会......她颤抖着手捧出那个檀木匣子,入手轻飘飘的重量让她心头一沉。
急忙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一张字条刺眼地躺在匣底。
她发疯似的翻遍所有藏物之处,发现地契、账本全都不翼而飞。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去找的表哥商量。
而此刻的张宅内,张强生正陷入一场荒唐的梦境。
这些年来,他虽对表妹陈氏念念不忘,但想到她早已嫁给夏承安并且有了夫妻之实,心中便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怨怼——凭什么她要为他人妇,自己却要为她守身?
昨夜睡到半梦半醒间,他忽觉浑身燥热难耐。朦胧中触到身旁温软的躯体,只当是春梦一场,便放纵了自己沉溺其中。
表哥!
陈氏不顾下人阻拦,径直闯入内室。眼前的一幕让她如遭雷击——张强生正与一个陌生女子缠绵,床帐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你们......陈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指着床上的两人说不出话来。
张强生被这声惊呼彻底惊醒,待看清眼前状况,顿时手忙脚乱地扯过衣物:表妹,你听我解释......
那青楼女子却故意往他怀里钻,娇声道:张爷,这位姐姐是谁啊?
陈氏眼睁睁看着深爱的表哥与其他女子缠绵,心如刀绞。
她无法接受这般背叛,猛地抓起桌边的青瓷花瓶,狠狠朝床榻砸去!
的一声巨响,瓷片四溅。
张强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激怒,赤着上身跳下床,抬手就给了陈氏一记耳光:表妹!你发什么疯!
他指着陈氏怒斥:你早已是县令夫人,而我至今未娶。我这个做表哥的找个女人,何须你这般大吵大闹?
这番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穿陈氏的心。她踉跄着扶住桌沿,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怎能忘记,当年她与张强生海誓山盟,连退婚书都已备好,要与夏承安解除婚约。
可就在那时,张强生卷入一桩命案,被判斩首。为了救他性命,她不得不含泪嫁给夏承安,以县令夫人的身份四处打点,才勉强保住他的命。
这些年来,她夜夜在夏承安的茶水中下避子药,宁肯背负无子的骂名,也不愿为不爱的男人生育。
直到怀上张强生的骨肉,她才心甘情愿地生下孩子。
而现在,这个她倾尽所有去守护的男人,竟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张强生......陈氏的声音颤抖着,你忘了当初是谁......
够了!张强生不耐烦地打断,陈年旧事何必再提!你现在过得锦衣玉食,还有什么不满足?
陈氏望着这个变得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陈氏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连财物失窃这等大事都抛在了脑后。
床上的青楼女子听得目瞪口呆——县令夫人竟与表兄有私情!这可是惊天秘闻。
张强生敏锐地捕捉到她异样的神色,厉声警告:你给我安分待在府里,管好自己的嘴。若敢泄露半句,我不介意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这些年来,陈氏来的机会并不多。
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女人能摆在明面上,他必须设法将她留住。
警告完毕,张强生快步追出院子,从身后一把抱住神情恍惚的陈氏。
表妹,他放软语气,你也要体谅我的苦处。我为你守身如玉十余载,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我虽然找了个女人,但那不过是肉体所需,我心里真正爱的,从来只有你一人。
他温热的气息拂过陈氏耳畔,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柔: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至今未娶?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子,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陈氏在张强生的温声软语中渐渐平静下来。
她垂眸思忖:这些年来,夏承安除了她这个正妻,还纳了两房妾室,从未缺过枕边人。
而表哥至今未娶,身边确实只有她一个女人。
难道......真是自己太过苛求了?
张强生察觉到她的动摇,趁势将人搂得更紧,语气愈发温柔:表妹,你永远是我心尖上的人。其他女子不过是我排遣寂寞的工具,你又何必与她们一般见识?
陈氏靠在他怀中,闻着熟悉的熏香气味,心头最后一丝怨怼也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