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欣踉跄着又往前迈了一步,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抓住夏云的衣袖:
大哥,你怎么能不认得我?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啊!那年冬天我生病,你冒着大雪去镇上给我抓药,还因此染了风寒......
放肆!夏云厉声喝止,衣袖一甩避开了她的触碰,本官最后说一次,不认识你这等疯癫之人。
他扫过夏语欣残缺的腿,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前世她就是利用这条腿,让三皇子把暖暖给送到军中去的。
现在看起来还真是讽刺。
这位姑娘,你可是认错人了?我大哥只朋我一个妹妹夏暖暖好意提醒道
三皇子见状,立即示意侍卫:还不快把这疯妇带走!惊扰了夏尚书和暖暖姑娘,你们担待得起吗?
不!不是这样的!夏语欣被侍卫架着往后拖,声嘶力竭地哭喊
夏暖暖!你抢了我的人生!你住的宅子、穿的锦衣、还有大哥的疼爱,本该都是我的!
街边的行人纷纷侧目,对着她指指点点。有人认出了她:
这不是夏府那个瘸腿的嫡女吗?怎么疯成这般模样?
“这人莫不是得了癔症?人家夏大人的妹妹明明就跟在他身边,她居然还说自己是夏大人的妹妹!”
“我看也是,一个腿脚不便的人,异想天开也是难免的。”
“来来来,大家搭把手,把她送到城外的济慈堂去,那儿的柳神医说不定能治好她的疯病。”
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抬起夏语欣。
“放开我!我没疯!我才是夏云的妹妹,那女人是假的!”
夏语欣拼命挣扎嘶喊,却无人理会。
夏云对身旁的夏齐低声吩咐:“让柳神医好生‘关照’她,可别让她就这么死了。”
“是,大人,定会叫人好好‘关照’她的。”
...........
柳神医看着眼前这女子,心中颇为讶异。
他与夏家相识多年,夏云还从未对谁如此“上心”过。
“姑娘年纪轻轻就得了疯病,这可耽误不得,让老夫为你诊治诊治。”
柳神医上前扣住夏语欣的手腕,从医囊中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径直朝她身上扎去。
夏语欣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只能瘫在地上任他施针。院子里顿时回荡起她凄厉的嘶吼。
“姑娘家家的,这般不斯文,真是吵得很。”柳神医又是一针下去,夏语欣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此刻夏语欣只觉身上如有千万只蚂蚁啃噬,又痒又痛。紧接着她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转眼又嚎啕大哭。
柳神医一边施针,一边对身旁的几个学徒讲解:“可都看清楚了?”
“师父,徒儿等都看明白了。”几人齐声应道。
“很好。接下来你们轮流为这位姑娘诊治,照此法每日行针三十六次,连续七日,她的病便可痊愈。”
夏语欣一听这等酷刑一日竟要三十六次,还要连续七天,当即就想昏死过去。
“嗯?昏过去可不行。”柳神医瞥她一眼,“往这儿扎一针,她立刻就会清醒。切记,必须在清醒时施针方能见效。”
柳神医原本只是个寻常大夫,因前些年被乔青所救。
后来乔青丢给他一本医书,他硬是凭着苦修成了神医。
这些年来乔青从未让他害过人,此番夏云亲自派人来吩咐,可见此人与夏家的仇怨非同一般。
柳神医的话像淬了冰的针,一字字扎进夏语欣的耳中。
一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来到她身边,他拿起银针时手有些抖,扎得不够准,针在皮肉间拧转。
夏语欣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想蜷缩,想躲避,可身体像被无形的绳索捆缚,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第二个学徒手法更熟练些,他专挑指尖、耳后这些最敏感的地方下针。
每一针下去,夏语欣都感觉有细小的火苗在体内窜动,烧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看清楚没有?这穴位要扎三分深,浅了无效,深了伤身。”
柳神医在一旁指点,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解药材的炮制。
轮到第三个学徒时,夏语欣已经浑身湿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失禁的尿液。
那是个面貌稚嫩的少年,他看向柳神医:“师父,她、她好像在流血...”
柳神医瞥了一眼:“无妨,那是瘀毒外排。”
这一天,三十六轮施针,夏语欣在剧痛和麻木中反复轮回。
每当她快要失去意识时,总有一针精准地刺入某个穴位,让她瞬间清醒,继续承受这无休止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