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语怀有双胎之事一直被严密保护,就是担心陈宇文或柳云珠买通太医,暗中下毒手。
此刻,坤宁宫内气氛凝重,里外围满了人。
柳云珠假意关切地上前:“皇后娘娘,按太医院记录,您如今才五个月身孕,可这肚子……瞧着实在显怀。妹妹实在担心您凤体是否有恙,这才特意请皇上带太医来为您仔细瞧瞧。”
杨千语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从容。她坦然将手腕伸出:“那便有劳太医了。”她怀的是双胎,脉象做不得假,自然不怕查验。
太医仔细诊脉后,面色微动,悄悄回禀陈宇文:“皇上,皇后娘娘脉象强健有力,乃是双生之喜,因此腹部比寻常孕妇显大。”
陈宇文闻言,眼中非但没有喜色,反而闪过一丝阴鸷。他凑近太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皇后现在怀孕七月,你记清了”
太医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帝。
陈宇文的目光却已冷冷投向杨千语,心中默念:
皇后,别怪朕心狠。要怪,就怪你的孩子挡了云珠腹中孩儿的路。
陈宇文脸色一沉,转向杨千语厉声喝道:
“皇后!你好好给朕解释清楚!太医诊断你腹中胎儿已有七月,这与记录在案的五个月身孕足足差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你作何解释!”
面对陈宇文突如其来的发难,杨千语心中一震,瞬间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他不仅要害她的孩子,更要污蔑她的清白,将她和杨家置于死地!
电光石石间,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要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等乔青到来。
杨千语脸上瞬间布满震惊与委屈,她护住腹部,难以置信地看向陈宇文:
“皇上!您……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名太医,语气陡然转厉:
“什么七个月?前两日太医来请过平安脉,亲口告知臣妾怀的是双胎,腹中很可能是龙凤呈祥!皇上今日是从何处寻来这等信口雌黄的庸医,竟敢如此污蔑龙嗣,诅咒皇裔?!”
那太医被她斥责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求助般地望向陈宇文。
只见皇帝目光阴鸷,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太医心一横,闭上眼颤声道:
“皇后娘娘明鉴!微臣……微臣以性命担保,您腹中龙胎确已七月!绝无可能是双胎五月之象!先前诊脉的太医,定然是……是诊错了!”
此言一出,等于彻底坐实了杨千语“私通”的罪名。
不等杨千语辩驳,陈宇文猛地拂袖,声音里带着杀意:
“来人!皇后杨氏秽乱后宫,与人私通,企图以野种混淆天家血脉!证据确凿,罪无可赦!给朕即刻将她腹中逆种拿掉,打入冷宫!杨家满门……抄斩!”
他必须借此机会,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彻底铲除杨家,否则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杨千语闻言,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她万万没想到,陈宇文竟如此狠毒决绝,连一丝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就要强行坐实她的罪名,将她与家族置于死地!
“陈宇文!你——”她的话未出口,两旁如狼似虎的侍卫已应声上前,死死押住了她的双臂,任她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眼看那两个嬷嬷手中的棍子就要狠狠落在杨千语腹上,她绝望地闭上双眼。
“住手!”
一声清叱如惊雷炸响,乔青的身影闪现在内殿。
她二话不说,扬腿便将两个行刑的嬷嬷踹翻在地,随即身形一转,凌厉出手,瞬间格开押解杨千语的侍卫,一把将惊魂未定的杨千语护在自己身后。
她横眉冷对陈宇文与柳云珠,眼中怒火灼灼:
“皇上!您这是要做什么?!竟要打杀臣妾的孩儿?!”
陈宇文见是乔青,心下稍安——乔贵妃向来对他百依百顺。他放缓语气道:
“爱妃莫要胡闹,你与皇后皆是女子,她腹中怎会是你的孩子?皇后秽乱宫闱,与人私通,朕是按律处置……”
“皇上从哪里找来的庸医信口雌黄?!”
乔青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声音高扬,“前两日臣妾才亲自领着太医来为皇后请过脉,确诊是双胎!皇后已答应将其中一个孩儿记在臣妾名下抚养——您如今要打杀他们,莫非是想让臣妾老来无依?!”
她目光如刀,猛地扫向下意识护住肚子的柳云珠:
“还是说,皇上打算让柳妃的孩子过继给臣妾?!”
柳云珠被她看得脊背发寒,连退两步。
陈宇文脸色青白交错。他万万没想到乔青不仅知情,更是此事的重要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