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乔青“含恨”离去的身影,秦氏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她志得意满地叫来王嬷嬷:
“你去,给大少爷他们递个话,让他们再紧巴几天。等我把这铺子一转手,马上给他们送五百两……不,送八百两过去!”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王嬷嬷领命而去。
赵明远与林雪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将军府来的人。
可他们在王嬷嬷身后看了又看,除了她本人,竟是两手空空。
林雪凝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
“王嬷嬷,你怎么空着手就来了?母亲答应我们的银钱呢?”
王嬷嬷陪着笑脸解释道:“大夫人,您别急。老夫人不是不给,是她把所有的现银,甚至连体己钱都拿出来,买了一处极好的产业!”
那铺子可是二夫人一早便看中的,一转手至少能赚三千两呢!老夫人说了,等这笔买卖一成,立刻就给二位送八百两过来!”
林雪凝一听还要等,而且期限未定,顿时不乐意了:
“再等?我们现在连下锅的米都要算计着粒数了,还怎么等!”
“大夫人,您想想,那可二夫人都看中的铺子!乔家世代经商,眼光毒辣,他们看中的产业,哪有不赚钱的?”
“老夫人这是下了血本,要干一票大的,以后您和大少爷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您都没瞧见,二夫人知道铺子被老夫人买走时,那脸色,难看得跟什么似的!”
林雪凝想到乔青吃瘪,心里又信了几分。乔青那个女人,无利不起早,她肯花大价钱买的铺子,定然是稳赚不赔。
“行吧,”她勉强按捺下心中的焦虑,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
“那你就叫娘动作快一些。我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产婆、补品、孩子的衣物,哪一样不要钱?实在是等不起。”
“诶,好,好,老奴一定把话带到。”王嬷嬷完成任务,匆匆离去。
秦氏手里的铺子还没找到下家,京都城里又传开了消息——朝廷要在城西修建新码头。
她立刻想到将军府在城西还有几处产业和一块不小的地皮,心头顿时一片火热。
“列祖列宗保佑!”她跪在祠堂里,激动得声音发颤,“前些日子得了那赚钱的铺子,如今又赶上码头兴建,这真是天佑我赵家!”
她恨不得立刻把赵明远接回来风光掌家,偏偏儿子还得顶着“已死”的名头。
想到乔青仗着嫁妆丰厚在她面前摆谱,秦氏冷哼一声:“商贾之女,终究上不得台面。”
从祠堂出来,秦氏直奔乔青的院子。
“青儿啊,”她摆出慈爱的模样,“你如今怀着身孕,最是辛苦。这管家理事最是劳心费神,娘想着还是把中馈接回来,你好生养胎才是正理。”
乔青唇角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顺从地点头:
“婆母想得真是周到。自从有孕后,儿媳确实时常感到疲倦,精神不济。您愿意重新接手这摊子事,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转头吩咐锦书:“去把账本、库房钥匙,还有装地契房契的那个紫檀木匣子都取来,请婆母核对。”
“是,小姐。”锦书领命退下,不一会儿便捧着厚厚一叠账本和一个精致的木匣回来。
秦氏迫不及待地先接过木匣,打开一看,脸色骤变——里面竟只剩下将军府主宅的房契,其他铺面、田庄的地契全都不翼而飞。
“乔氏,这是怎么回事?”秦氏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当初交给你的可不止这些!其他铺子的地契呢?城西那块地的契书呢?”
乔青不慌不忙地翻开账本,指尖轻点其中几页:
“婆母别急。前阵子府里开支紧张,儿媳不得已变卖了几处产业应急。每一笔收支都清清楚楚记在账上,您过目便知。”
秦氏一把夺过账本,越看脸色越青——账目确实清晰,可那些都是能下金蛋的母鸡啊!尤其是城西那块地,眼看码头就要建起来了…
秦氏手指颤抖地指着账本上“城西地皮”那栏,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这、这块地你也敢卖?!你知不知道现在城西要建码头,这地价一日三涨!你卖了多少银子?”
乔青端起茶盏,轻轻吹开浮沫,语气平淡无波:“二百两。当时府里要填补亏空,这个价钱已是市价之上。”
“二百两?!”秦氏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你、你这个败家媳妇!如今这块地少说值八千两!你这不是把银子往水里扔吗!”
“婆母息怒。”乔青放下茶盏,眸光清冷,“当时情况紧急,若是等到现在,恐怕府里连下人的月钱都发不出了。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