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好运来，店里客人络绎不绝。白玖玖端着托盘穿梭在桌间，笑容温和，动作利落。
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刘大的声音响起：“三皇子驾到！”
白玖玖手上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门口。
夜宸昱穿着绣金蟒袍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他的脸上挂着笑，眼神却在店里四处打量。
“三皇子，稀客。”白玖玖放下托盘，上前行礼。
“免礼。”夜宸昱摆摆手，目光落在她身上，“听闻好运来的炸鸡一绝，本王特来品尝。”
“三皇子请上座。”
白玖玖领着他到二楼雅间。夜宸昱坐下，挥手让侍卫退到门外。
“殿下想吃什么？”白玖玖拿起菜单。
“先上一份炸鸡，再来壶果酒。”夜宸昱顿了顿，“对了，叫你家掌柜的上来。”
白玖玖抬眼：“民女就是掌柜。”
夜宸昱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你？”
“是。”
“有意思。”他打量着白玖玖，“本王记得，你不是七皇帝的侍女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酒楼掌柜？”
白玖玖垂下眼睛：“民女福气好，遇到了贵人。”
“贵人？”夜宸昱眯起眼，“谁？”
“就是几位看中民女手艺的客人，凑了些银子让民女开店。”白玖玖说得轻描淡写。
“几位客人？”夜宸昱冷笑，“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客人，身份可不简单吧？”
白玖玖不接话。
“本王听说，”夜宸昱身体前倾，“七皇弟经常来你这店里。”
“七殿下确实光顾过几次。”
“就几次？”夜宸昱盯着她的眼睛，“本王听说的可不是这样。”
白玖玖捏紧了手里的菜单：“不知三皇子听说了什么？”
“听说七皇弟对你这店很上心，三天两头往这跑。”夜宸昱的声音带着试探，“还听说，五皇兄也是你这的常客。”
白玖玖沉默片刻：“两位殿下都是客人。”
“客人。”夜宸昱重复这三个字，突然笑了，“白姑娘，你知道吗？宫里有人在传，说七皇弟在外面养了个人。本王今天一看，原来就是你。”
白玖玖脸色一白：“三皇子慎言，民女与七殿下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夜宸昱站起身，走到窗边，“算了，本王也不为难你。”夜宸昱重新坐下，“不过本王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白玖玖抬眼看他。
“皇后娘娘想给七皇弟指婚。”夜宸昱慢悠悠地说，“对象是娘娘的侄女，尚书大人的嫡女，苏婉仪。”
白玖玖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砸了一下。
“苏家可是名门望族，”夜宸昱继续说，“苏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是京城一绝。最重要的是，苏家在朝中势力不小，娘娘这次可是真心为七皇弟着想。”
白玖玖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怎么？”夜宸昱看着她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白姑娘不高兴？”
“民女不敢。”白玖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七殿下能娶到好妻子，民女也为他高兴。”
“是吗？”夜宸昱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可本王看你的表情，不像是高兴。”
白玖玖后退一步：“民女去给殿下上菜。”
“等等。”夜宸昱叫住她，声音压低，“白姑娘，你聪明，应该明白。七皇弟就算再宠你，也不可能娶你。他需要的是能帮他的人，而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侍女。”
白玖玖的手在发抖。
“不过，”夜宸昱话锋一转，“如果你愿意跟着本王，本王可以给你名分。侧妃的位子，够不够？”
白玖玖猛地抬头：“三皇子这是何意？”
“何意？”夜宸昱笑了，“本王看中你了。你这样的女子，留在七皇弟身边太可惜。不如跟着本王，本王保证让你荣华富贵。”
“民女不敢高攀。”白玖玖深吸一口气，“殿下的好意，民女心领了。菜马上就来，请稍候。”
她转身往外走，夜宸昱在身后说：“想通了，随时来找本王。”
白玖玖逃也似的下了楼，冲进后厨。
“掌柜的，你怎么了？”王师傅看见她的脸色，担心地问。
“没事。”白玖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指婚。
皇后要给夜霖珏指婚。
她为什么会难过？她和夜霖珏之间本来就什么都不是。她只是个侍女，一个寄人篱下的妖怪。夜霖珏是皇子，将来要娶的肯定是名门贵女。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为什么胸口这么疼？
“掌柜的？”王师傅又叫了一声。
白玖玖睁开眼：“给三皇子上菜吧，我有点累，先回房休息。”
她没等王师傅回答，直接上了三楼。
***
夜幕降临，好运来打烊。
白玖玖一个人坐在三楼的房间里，窗外月色如水。
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玖儿。“夜霖珏推门而入。
白玖玖转过头，看见他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怎么了？”夜霖珏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福禄说你今天心情不好。”
白玖玖摇头：“没有。”
夜霖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三皇兄今天来过？”
白玖玖一惊：“殿下怎么知道？”
“林风的人看见了。”夜霖珏的声音很平静，“他说了什么？”
白玖玖垂下眼睛：“没什么，就是来吃饭。”
“就这些？”
“嗯。”
夜霖珏没再追问，站起身：“出去走走？”
白玖玖抬头：“现在？”
“嗯。出去散散心。”
两人下了楼，夜霖珏牵着马在前面走，白玖玖跟在后面。
街上很安静，偶尔有几家店铺还亮着灯。
“上来。”夜霖珏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
白玖玖愣住：“一起？”
“怎么，怕本王吃了你？”
白玖玖脸一红，握住他的手，被他一把拉上马背。
马儿缓缓前行，夜风吹过，带着秋天的凉意。
白玖玖坐在夜霖珏身前，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
白玖玖咬住下唇：“殿下……”
“嗯？”
“皇后娘娘，是不是要给您指婚？”
夜霖珏的动作顿住。
“是。”夜霖珏的声音很淡。
“这些事你不用管。”夜霖珏的声音很轻，“本王不会娶她。”
白玖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本王说过，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其他的事交给本王。”
话音刚落，破空声骤然响起。
一支箭从黑暗中射来，直奔夜霖珏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