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素庭长老。”
她接着说道：“晚辈之前机缘巧合，得了两箱名为‘琉璃盏’的绢帛，正好是六十匹。还有一块从善慈前辈陵墓中得到的石头，不知是何材质，想请长老帮忙看看。”
“哦？”素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那便去看看。”
三人来到船尾的夜灵马车旁。
柳如烟先是让沈星移，将那两个装满了琉璃盏的大木箱，抬了下来。
箱盖打开，那非丝非麻，触手冰凉，泛着奇特光泽的绢帛，瞬间便吸引了素庭的目光。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绢帛，又取出一匹，在手中仔细地感受着它的质地与韧性。
片刻之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惊叹。
“果然是琉璃盏！竟然还是如此之多，真是稀世之物了！”
他又走到那块，柳如烟从神木门手中抢来的，附着着绿色晶体的奇特石头旁。
素庭围着那块半人高的石头，左看看，右看看，时而用手指轻轻敲击，听其声音，时而又闭上眼睛，用炼气仔细地感知着它的内部结构。
素心在一旁，也有样学样，一会儿学着父亲的样子敲敲石头，一会儿又学着柳如烟的样子，好奇地打量着。
过了许久，素庭才直起身子，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与震惊。
“这……这应该是紫莹精钢！”
“紫莹精钢？”柳如烟和素心，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不错！”素庭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发颤，“此物，质地之坚硬，堪比万年玄铁。但其重量，却又十分轻盈，甚至比寻常的木头还要轻上几分！”
“更重要的是，”他指着那石头之上，附着着的绿色晶体，“这紫莹精钢，在形成之时，竟还伴生了如此之多的‘星辰砂’与‘霓虹石髓’！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看着柳如烟，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被上天眷顾的宠儿。
“小友，你这运气，当真是逆天了啊！”
“这两样东西，无论是琉璃盏，还是这块伴生了星辰砂与霓虹石髓的紫莹精钢，都足以让任何一个凌霄境的强者，为之疯狂！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打造本命神兵的顶级材料！”
柳如烟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阵狂喜。
她对着素庭，再次深深地，行了一礼。
“那便多谢二长老了。”
“不用谢，不用谢！”一旁的素心，连忙摆着手，替父亲说道，那小脸之上，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素庭看着柳如烟，问道：“小友可有心仪的武器样式？或者，你也可以演示一番你的武学，让老夫看看，什么样的武器，更适合你。”
柳如烟闻言，心中沉吟。
炉烟湖如此尽心尽力地，为自己打造兵器，这份人情，不可谓不大。
自己又该如何回报？
她想了想，自己最擅长的，便是舞。而自己的舞，又不仅仅是舞。
她抬起头，看着素庭与素心，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自信的光芒。
“既然如此，那如烟，便为二位，献上一舞吧。”
“献舞？”
素庭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几分好奇与期待。
他久闻琼琚仙子柳如烟舞技通玄，甚至能引动天地异象，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能有机会亲眼见识，自然是求之不得。
素心更是激动得双眼放光，小脸通红，用力地点着头，拉着柳如烟的衣袖，生怕她反悔。
“好呀好呀！柳姐姐要跳舞了！”
柳如烟看着父女二人那期待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三人回到了素心那间充满了花香的粉色闺房之中。
房间宽敞雅致，陈设虽然简单，却无一不是精品。一张由整块暖玉雕琢而成的床榻，散发着淡淡的温润之气。窗边摆着一张古朴的琴案，案上放着一架焦尾古琴。
柳如烟走到房间中央，对着素庭与素心，微微颔首。
她没有更换舞衣，依旧是那一身在陵墓中沾染了些许尘土的红莲舞衣。
她也没有刻意去营造什么气氛。
缓缓闭上了眼睛。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气场，以她为中心悄无声息地，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那是柳如烟的精神力。
素庭与素心，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感觉到，眼前的少女，仿佛在这一瞬间，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了一体。
她就是风，是云，是那窗外摇曳的花，是那湖面荡漾的波。
下一秒，柳如烟动了。
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那动作，很慢，很轻，像是春日里，第一缕苏醒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地舒展。
她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是在蘸取着天边的云彩，作为自己舞动的墨。
本没有乐声。
但素庭与素心，却仿佛在自己的心底，听到了一阵，空灵而又悠扬的，古老的乐曲。
那乐曲，时而高亢如龙吟，时而低回如凤鸣。
柳如烟的脚步，开始移动。
她的舞步，轻盈而又充满了韵律感，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那无形乐曲的鼓点之上。
她的身体，随着舞步，开始旋转。
那旋转不快，却带着一种连绵不绝的，如同水波荡漾般的韵味。
她跳的是《青衣》。
此刻，在柳如烟的演绎之下，这支本该在戏台之上，咿呀唱诵的戏曲，却化作了一支，直击灵魂的，无声的舞蹈。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
起初，她的舞姿，青涩而又充满了模仿的痕迹。
那是学艺时的，懵懂与艰辛。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怯懦，几分迷茫，还有一丝，对未来的，小小的期盼。
素心看着，仿佛也变成了那个，在严厉的师傅的戒尺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苦苦练习着基本功的小女孩。她感同身受，眼眶竟是微微有些湿润。
渐渐地，柳如烟的舞姿，变得熟练，变得自信。
她第一次登台，面对台下那无数双陌生的眼睛，她的眼神里，有紧张，有兴奋，更有那，渴望得到认可的炙热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