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拍打在船舷上,发出闷响。夜色如墨,赤壁的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像是从千年前的战场吹来的血风。
冉光荣站在船头,左手三枚乾隆通宝在指缝间轻轻转动,哭丧棒插在脚边,符光在江面上投下细碎的波纹。他抬头望天,北斗七星正悬在江心上方,星斗间隐隐有光连接,仿佛一张无形的网,罩住了整片江面。
“这星图……不太对劲。”彭涵汐低声说,她手中的《河图残卷》在夜风中轻轻颤动,纸页上浮现出一片模糊的水域轮廓,正是赤壁。
“不是星图不对。”陈清雪握紧开山刀,刀柄上的《六韬》残句在黑暗中泛起微光,“是这片江水,它在动。”
“江水当然在动。”刘淑雅舔了舔嘴角,血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银光,“但不是普通的水流……是‘活’的。”
话音刚落,江面忽然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水底浮起。紧接着,一阵刺鼻的铜锈味弥漫开来,一艘残破的战船缓缓从江雾中浮现,船身布满青苔与藤蔓,桅杆早已断裂,甲板上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数十具青铜僵尸。
它们身披战甲,面容模糊,胸口嵌着一枚枚铜钉,双眼泛着幽蓝的光。最前排的一具僵尸缓缓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
“曹操的船队……”彭涵汐瞳孔一缩,“夜航船的人,把它们改造成守卫了。”
“不。”冉光荣冷笑一声,哭丧棒轻点甲板,“不是守卫,是‘门’。”
“门?”刘淑雅挑眉。
“八阵图改良版。”冉光荣抬头看向北斗七星,“七星为引,江水为阵,青铜僵尸是活的‘符’。”
“你是说……它们不是来杀我们的?”陈清雪皱眉。
“是来‘拦’我们的。”冉光荣话音未落,那艘古船上的僵尸突然齐齐转身,齐刷刷地跳入江水,溅起的水花竟在半空凝成一道符咒,直扑而来!
“躲开!”陈清雪挥刀斩去,开山刀划出一道寒光,将符咒劈散,但江水依旧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刘淑雅却站在原地没动,张开嘴,一口咬住飞来的水珠。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嘴角血纹剧烈跳动,整个人像是被什么力量拉扯了一下,随即笑了。
“我看见了……”她低声说,“八阵图的‘裂口’,在七星坛下。”
“在哪?”冉光荣问。
刘淑雅抬起手,指向江心那艘古船的后方。果然,在江雾深处,隐约浮现出一座石坛的轮廓,七根石柱环绕,顶端闪烁着幽蓝的光。
“走。”冉光荣一脚踩上哭丧棒,符光瞬间炸开,将江面的符咒余波震散。
几人迅速跃上另一艘残破的船只,朝七星坛方向疾行。然而,刚靠近,江面忽然掀起巨浪,数十具青铜僵尸破水而出,直接扑向他们!
“来真的了!”刘淑雅咧嘴一笑,迎着僵尸张开双臂,指甲瞬间变长,划破一具僵尸的胸口,抓出一把带着铜锈味的“符砂”。
陈清雪拔出开山刀,刀光如电,斩下一具僵尸的脑袋。但那脑袋竟在空中翻了个身,重新接回脖子,伤口瞬间愈合。
“操。”她咬牙,“这玩意儿打不死?”
“不是打不死。”彭涵汐快速翻动《河图残卷》,星图再次重组,“它们是‘阵符’,只要阵不破,它们就不会停。”
“那我们就破阵!”冉光荣大喝一声,哭丧棒猛地插入江水,符光顺着江面扩散开来,与七星坛上的幽蓝光柱碰撞,激起一阵剧烈的震荡。
江水翻腾,石坛上的七根石柱开始发出嗡鸣,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快到了!”刘淑雅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兴奋,“我感觉到了……下面有东西,比僵尸还老。”
“是未来之门。”冉光荣沉声道,“八阵图改良版,藏着‘时空裂隙’。”
“谁改的?”陈清雪一边斩敌一边问。
“诸葛亮。”彭涵汐咬牙,“但他没写完……有人在他之后,继续动了手脚。”
“谁?”刘淑雅问。
“不知道。”彭涵汐摇头,“但能改八阵图的人,绝不是普通人。”
就在这时,江面忽然剧烈震动,七星坛上的七根石柱同时亮起,一道黑光从坛底升起,直冲天际,将北斗七星的星光都遮住了。
“来了!”冉光荣大喝一声,哭丧棒高举,“准备!”
众人迅速跃向石坛,而那黑光中,竟缓缓浮现出一道门的轮廓,门上刻着古老的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
“就是它!”刘淑雅舔了舔嘴唇,“我闻到了……未来的味道。”
“别急。”陈清雪压低身子,眼神警惕,“这门……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冉光荣冷笑,“它不是门,是‘锁’。”
“锁?”彭涵汐皱眉。
“八阵图改良版,不是为了让人进的。”冉光荣缓缓说道,“是为‘封’住什么。”
话音刚落,那道黑光忽然剧烈震动,门上的符文开始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挣扎。
“它……要出来了。”刘淑雅眼中泛起兴奋的光。
“快!”陈清雪握紧开山刀,“准备!”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黑光中缓缓浮现,披着残破的斗篷,脸上布满符文,胸口插着一枚青铜钉,正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具……比青铜僵尸更古老的存在。
它的眼神,带着千年的怨念。
江风骤起,七星坛上的符文开始燃烧,仿佛整个赤壁,都在这一刻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