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洞察力和手段。”
王一瑶沉默着，消化着付豪的话。
她想起自己利用医术知识吓退王建国，那或许就是一种初步的“手段”。
而付豪此刻展示给她的，是另一个更广阔、也更复杂的世界。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轻声问。
付豪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复杂：“因为小爷我看好你。你身上有股劲儿，不服输，不认命。我不想你将来被一些不上台面的东西绊倒。再说了……”
他语气又变得懒散起来，带着点理所当然：“你是我付豪罩着的人，总不能太差劲，丢我的人吧？”
虽然他的话还是那么不中听，但王一瑶能感觉到，他话语深处的提点和……善意。
他是在用他的方式，给她上课，拓宽她的眼界。
“谢谢。”王一瑶真诚地说。她知道，这种认知层面的提升，比单纯给她一笔钱，更能帮助她。
“光谢可不行。”付豪挑眉，“拿出点实际行动来。下个月期中考试，年级排名，别掉出前二十。”
王一瑶：“……” 刚刚升起的一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忘压榨她的学习潜力。
“前二十？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王一瑶哼了一声，眼中重新燃起熟悉的战斗火焰，“我的目标是前十。”
付豪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成！有志气！那就前十！达不到的话……下学期所有物理笔记归我抄！”
“你想得美！”
离开那栋写字楼，华灯初上。坐在回程的车上，王一瑶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心境已然不同。
付豪说得对，未来的路还很长，她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王建国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她不能只满足于应付眼前的麻烦，更要积蓄力量，让自己强大到足以无视甚至碾压这些麻烦。
医术是她的武器，知识是她的铠甲，而愈发旺盛的斗志和清醒的头脑，则是她前进的动力和方向。
她握紧了口袋里的那枚银针，冰凉的触感让她心神宁静。
豺狼虎豹，尽管来吧。
她，王一瑶，接招便是！
付豪带着王一瑶见识了商业战场的硝烟后，日子仿佛又按下了快进键。
校园里的玉兰花开了又谢，黑板角落里的期中考试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变小，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
王一瑶像上了发条的钟，精准而高效地运转着。
白天在学校，她全神贯注，恨不得把老师讲的每一个字都吃进去。
晚上回家，照顾母亲睡下后，她就在那盏旧台灯下，与堆积如山的习题册和试卷鏖战到深夜。
付豪偶尔会晃悠过来，丢给她一些外面很难搞到的，名校内部习题集或者精讲笔记，美其名曰“废物利用”。
王一瑶嘴上不说，心里却承了这份情，学得更狠了。
赵淑芬看着女儿眼底淡淡的青黑，心疼不已，只能变着法儿给她炖点汤水，默默支持。
“瑶瑶，别太累了，身体要紧。”赵淑芬端着刚熬好的莲子汤，轻声劝道。
王一瑶从题海中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眼睛，露出一个让母亲安心的笑容：“妈，我不累。心里有目标，学起来有劲儿。”
她接过汤碗，舀了一勺吹了吹，“而且，付豪那家伙等着看我笑话呢，我可不能输。”
赵淑芬看着女儿提到付豪时，虽然语气嫌弃，但眼神里却没了最初的疏离和戒备，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又有些欣慰。
女儿的世界，终究是越来越开阔了。
很快，迎来了期中考试前的最后一次全校模拟考。
这次考试被看作是期中考试的预演，难度甚至据说比正式考试还要高上一点，旨在打击学生的气焰，让他们考前不敢松懈。
考场里，静得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沉重呼吸。
王一瑶坐在靠窗的位置，神情专注而平静。她浏览了一遍试卷，心里大致有了数。
这段时间的疯狂刷题和付豪提供的“弹药”起了作用，很多题型她都见过类似的，甚至更难的。
她沉下心来，开始答题。思路清晰，下笔流畅。
遇到一道物理压轴大题，题型很新颖，综合性强，旁边已经有同学开始抓耳挠腮，小声咒骂出题老师变态。
王一瑶微微蹙眉，仔细读题，脑海里迅速调取相关的知识点和公式。
她想起付豪丢给她的那份习题里，有一道类似的，只是条件更隐蔽。她沉住气，一步步分析、拆解、列式、计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她在草稿纸上，算出最后一个符合预期的答案，并工整地誊写到答题卡上时，距离交卷还有十五分钟。
她长舒一口气，检查了一遍姓名考号，便放下了笔，静静地看着窗外。
阳光正好，一如她此刻逐渐明朗的心境。
交卷铃声响起，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最后那道物理题是人做的吗？我连题目都没看懂！”
“化学选择题也太阴间了吧！感觉每个选项都对！”
“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垫底了！”
李倩凑到王一瑶身边，哭丧着脸：“一瑶，你做得怎么样？我感觉我这次要完蛋了。”
王一瑶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说：“确实有点难，尽力就好。”
付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勾住王一瑶的脖子，力道不重，却带着亲昵：“怎么样？小学霸，被虐哭了没？”
王一瑶挣开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让你失望了，感觉还行。”
“哟呵？口气不小啊。”付豪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来小爷我的‘特训’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