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总裁办公室，气氛与昨日庆功宴的轻松判若两地。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浓香，和一种无形的紧绷感。
王一瑶、付豪、林总监围坐在沙发上，韩俊则像个多动症儿童似的在旁边踱步，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嘴里念念有词。
“我说师父，咱们这‘饵’也撒出去了，‘钉子’也稳住了，接下来是不是该给吴教授那边加把火了？”
韩俊终于停下脚步，抓了抓头发，“那老爷子再这么‘微言大义’下去，我怕网友们自己都能脑补出一部八十集连续剧了！”
付豪慢条斯理地喝了口咖啡：“急什么？让舆论再飞一会儿。对手既然想利用吴教授制造分裂，我们贸然贴上去解释，反而落了下乘，显得我们心虚。”
“付总说得对。”林总监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如扫描仪，“根据舆情模型，目前质疑声虽大，但主要集中在少数活跃账号带动下。大部分沉默观望者，还在等后续发展。这是我们操作的空间。”
王一瑶指尖轻轻点着沙发扶手，沉吟道：“吴教授那边，硬碰硬肯定不行。他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尤其反感被当成公关对象。”
她看向林总监，“陈老那边联系得怎么样？”
林总监点头：“已经沟通好了。陈老德高望重，与吴教授也有几分香火情，由他出面‘偶遇’聊一聊，最为合适。
他会强调我们理解并欢迎任何基于事实的监督，并透露我们正在筹划一次真正‘不提前通知’的委员会内部飞行检查，邀请吴教授亲自设计检查方案和路线。”
韩俊眼睛一亮：“嘿！这招高啊！直接把‘持续性、不可预测性’的球踢回给吴教授，让他从批判者变成规则制定者之一！他那种学术老……呃，老前辈，肯定吃这套！”
王一瑶微微颔首：“对付君子，要用君子的方法。至于‘小雅’那边……”她目光转向韩俊，带着一丝戏谑，“韩‘影帝’，你的第二场戏可以开拍了。”
韩俊立刻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混合着焦虑、信任和一点点“哥们儿咱俩关系好我才跟你说”的表情：“师父您瞧好吧！我这就去找她‘诉苦’！保证把‘核心原料危机’和‘王总愁得都快薅头发了’的消息，原汁原味地送出去！”
他模仿得惟妙惟肖，连付豪都忍不住牵了下嘴角。
王一瑶无奈地摆摆手：“快去，别贫了。注意自然，别演过头。”
“得令！”韩俊一阵风似的刮了出去。
办公室里暂时恢复了安静。付豪看向王一瑶：“你觉得，对手会上钩吗？”
“只要他们足够贪婪，就会。”王一瑶眼神锐利，“他们费尽心机在委员会里埋钉子，不就是为了获取内部信息，精准打击吗？现在我们亲手把‘弱点’和‘焦虑’送到他们面前，他们没有不接的道理。关键在于，我们喂过去的‘料’，要足够真，也足够毒。”
林总监补充道：“技术层面已经准备好。一旦对方对我们虚构的‘原料供应链’表现出异常兴趣，或者开始针对性散布相关谣言，我们就能反向追踪，缩小范围。”
就在这时，王一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韩俊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表情符号：(￣w￣)，表示戏已开演。
瑶光办公楼下的员工咖啡角，韩俊“偶遇”了，正在品尝新款草本茶饮的“芳疗师小雅”。
“小雅姐，这么巧！”韩俊端着杯美式，一屁股坐在对面，脸上写满了“我很烦”。
小雅抬起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知性微笑：“韩总，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她语气带着关切，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唉，别提了！”韩俊重重叹了口气，抓了把头发，演技浑然天成，“还不是让网上那些破事儿闹的！你说吴教授也是，有啥话不能直说？发那云山雾罩的动态，不是给咱们添乱吗？”
小雅轻轻搅动着茶杯，附和道：“是啊，学者有学者的坚持，但有时候确实不太考虑实际情况。王总她……压力很大吧？”
“何止是大！”韩俊压低了声音，身体前倾，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我刚才送文件进去，看见师父她对着电脑发呆，眼圈都是红的！估计一晚上没睡好。这开放日本来是好事，结果现在倒好，被人抓着一点由头往死里黑！关键是……”
他欲言又止，显得非常纠结。
小雅恰到好处地引导：“关键是？韩总，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难处？我看王总不像是，因为这点舆论就扛不住的人啊。”
韩俊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又叹了口气，声音更低了：“小雅姐，我跟你说，你可别外传。师父她真正担心的，还不是眼前这点口水仗。是咱们的根子可能要出问题！”
“根子？”小雅故作疑惑，心跳却微微加速。
“就是原料啊！”韩俊一脸懊恼，“都怪我！上次开放日，为了展示透明，把咱们几个核心药材的产地、供应商信息展示得太细了！
结果不知道被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盯上了！这两天，供应链那边反馈，有几个地方的收购价被人恶意抬杠，还有风声说那边可能要划什么保护区！这不是要命吗？‘玉肌膏’的魂儿就在那几味药上！要是源头出了问题，咱们这大厦盖得再高也得塌！”
他说得情真意切，焦虑之情溢于言表。
小雅心中狂喜，面上却露出担忧的神色：“这么严重？那王总可得赶紧想办法啊！”
“想啊！怎么不想！”韩俊愁眉苦脸，“付总那边也在动用关系打听，但对方躲在暗处，不好弄啊！师父现在是一边要应付外面的口水，一边要稳住内部军心，还得愁原料这心头大患……我看着她那样，我都心疼！”
他说着，还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显得十分懊恼和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