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热了个身。”付豪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抓紧时间审问,我要知道‘深潜者’计划的详细情况。另外,山杏和阿爷的转移,立刻执行!”
“明白!转移车队已经在待命,五分钟内出发!”龙局的声音恢复了沉稳。
付豪最后扫了一眼这片狼藉的厂区,转身走向厂房。
黑色的作战服融入夜色,只有那双在黑暗中依旧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安全屋内,通过监控屏幕目睹了全程的山杏,紧紧捂住了嘴巴,才没有惊呼出声。
她看着付豪哥如同传说中的山神一样,举手投足间就让那么多,凶神恶煞的坏人倒地不起,心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原来……付豪哥厉害到了这种地步……
她看着付豪沉稳走回来的身影,之前的不安和恐惧,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那是混合着敬畏、依赖和一丝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悄然变化的情愫。
付豪走进厂房,对迎上来的龙局点了点头:“抓紧时间,我们的对手,不会给我们太多喘息的机会。”
他的目光越过龙局,看向正在被工作人员,快速引导走向另一个出口的山杏和阿爷(阿爷躺在移动医疗床上,依旧昏迷)。
山杏也回头看向他,眼神复杂。
付豪对她微微颔首,用口型无声地说:“保重。”
山杏眼圈一红,用力点了点头,转身跟着工作人员消失在通道尽头。
送走了最后的牵挂,付豪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和……冰冷。
接下来,该去找“暗影”的老巢,好好算算总账了。
而第一步,就是撬开那九个俘虏的嘴!
夜色还很长。
王老五和他纠结起来的几十号乌合之众,最终也没能翻起什么浪花。
付豪利用他对这片山林的熟悉,以及恢复后更胜从前的能量掌控,将这场人数悬殊的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狩猎。他神出鬼没,利用地形设置陷阱,用削尖的木棍和石块进行远程打击,时而如同鬼魅般近身,用迅猛的格斗术瞬间瓦解敌人的战斗力。
王老五等人空有人数优势,却连付豪的衣角都摸不到,反而在恐惧和不断的减员中士气崩溃,最终哭爹喊娘地作鸟兽散,王老五本人更是被付豪重点“照顾”,断了一条腿,被手下拖着狼狈逃窜,想必以后再也不敢打山杏的主意了。
战斗结束,付豪站在一片狼藉的林间空地上,夕阳的余晖将他染血的身影拉得很长。他微微喘着气,左臂有一道被柴刀划开的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浸湿了衣袖,后背也挨了几记闷棍,传来阵阵剧痛。能量消耗巨大,身体多处挂彩,但他终究是赢了,为山杏和阿爷扫清了最后的、也是最直接的威胁。
他拖着疲惫而疼痛的身体,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山洞。洞内,那块奇异的陨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表面流转的乳白色光晕比平时更加活跃,仿佛在积蓄着力量。
山杏正焦急地守在洞口张望,看到付豪浑身是血、脚步踉跄地回来,吓得脸色煞白,惊呼一声冲了上去:“付豪哥!你……你咋伤成这样?!”
她手忙脚乱地想扶住付豪,看着那狰狞的伤口,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没事……皮外伤……”付豪借着她的搀扶,靠坐在洞壁旁,脸色因失血和消耗而显得苍白,但他看着山杏,眼神却异常温和,“王老五他们……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了。”
山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付豪满身的伤,又听到这句承诺,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既有感激,又有无法言喻的心疼和……一种即将失去什么的恐慌。
她默默地流着泪,撕下自己里衣相对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替付豪包扎手臂上最深的伤口。她的动作很轻,很笨拙,却带着全然的专注和心疼。
付豪没有阻止,任由她处理。他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感受着体内能量的缓慢恢复,同时也清晰地感知到,怀中那块黑色能量石正在微微发烫,与洞中央那块陨石之间的能量共鸣越来越强。
一种玄之又玄的预感浮上心头——时候,快到了。
夜幕彻底降临,山洞内只有陨石发出的、越来越明亮的光芒照亮一方天地。阿爷在角落的干草铺上沉睡着,呼吸平稳,付豪之前渡送的生命能量和后续的汤药调理,让他暂时脱离了危险。
山杏坐在付豪身边,手里还攥着沾血的布条,低着头,沉默不语。洞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山杏。”付豪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山杏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似乎预感到他要说什么。
“我……要走了。”付豪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任何隐瞒。
尽管早有预感,但当这句话真的从付豪口中说出时,山杏还是觉得心脏像被狠狠剜了一刀,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泪水再次决堤,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
“回到……你那个世界去?找你……你的家里人?”她哽咽着问,声音破碎不堪。
“是。”付豪肯定地点头,目光越过她,仿佛看向了极其遥远的地方,“那里有我的责任,有等我回去的人。我必须回去。”
山杏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无声的哭泣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碎。她知道,她留不住他,从来都留不住。他就像山里的风,偶然停留,终究要吹向更广阔的天地。
付豪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心中亦是万分不忍。他艰难地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在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