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臭鼬嘶哑的吼声几乎劈了叉。
通道口,付豪周身压缩到极致的,金色能量不再耀眼,反而内敛成一种,近乎粘稠的液态质感,缠绕在他的右臂上。
手臂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哀鸣。
就在臭鼬喊出“现在”的瞬间,他猛地将这股凝聚了全部力量与意志的“规则”之力轰了出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那团凝实的金光脱离他的拳头后,仿佛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印”在了那搏动着的核心晶体表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咔嚓!哐——滋啦!!!
以金光落点为中心,无数道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了整个核心晶体!
那心脏搏动般的能量光芒骤然变得紊乱、黯淡,发出一种类似玻璃碎裂,和能量短路混合的、令人牙酸的刺耳噪音。
原本汹涌澎湃的精神冲击,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控的能量乱流,像风暴一样在核心空间内疯狂卷动!
“成……成功了?!”老烟枪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
“嗷——!”
那些原本疯狂进攻的怪物们,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动作瞬间僵直,发出混乱而痛苦的嘶嚎。
有些直接崩溃成原始的能量粒子消散,有些则像没头苍蝇一样互相攻击起来,场面更加混乱。
“漂亮!老子就知道你小子行!”雷恩在机甲残骸里,兴奋地捶了一下控制台,结果捶掉了一块冒烟的面板。
夜莺悄无声息地退回付豪身边,气息微乱,手臂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渗出暗色的血液。
她看着那布满裂纹、光芒明灭不定的核心,眉头却微微蹙起:“感觉……不太对。”
付豪半跪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这一击几乎抽干了他。
他强撑着看向核心,心头同样笼罩着一层阴影。
太顺利了?不,关键是,那“深海低语”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变质了?
从一种有目标的侵蚀,变成了一种无序的、充满恶意的……扩散
“先撤!”付豪当机立断。不管怎样,核心受损,目的初步达到,留在这里被失控的能量乱流,和发疯的怪物包围纯属找死。
雷恩挣扎着从几乎报废的机甲舱里爬出来,骂骂咧咧:“老子的珍藏版座驾啊!亏到姥姥家了!”臭鼬和老烟枪赶紧上前接应。
五人不敢停留,沿着来路狼狈不堪地向外冲。
身后的核心空间不断传来爆炸和结构崩塌的巨响,整个旗舰都在剧烈震动,仿佛随时会解体。
……
当他们终于冲出旗舰,回到相对“正常”的宇宙空间,回头望去时,那庞大的暗影旗舰表面正不断爆开一团团火光,原本稳定的幽光变得明灭不定,如同一个垂死巨人的脉搏。
“呼……总算出来了。”老烟枪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像是捡回了一条命。
“快看!”臭鼬指着探测仪,声音发颤,“能量读数……在扩散!不是爆炸的那种,是……是某种波纹,扫过去了!”
众人心头一凛。付豪凝神感知,确实能“听”到,那原本局限于旗舰内部的“低语”,此刻仿佛脱缰的野马,化作无数无形的涟漪,以受损的核心为源头,向着广阔的宇宙,以及更远处那颗蓝色的星球——地球,急速扩散开去!
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沉甸甸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
返回地球的过程比来时更加沉默。虽然摧毁了敌方旗舰核心,算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没人高兴得起来。
那扩散出去的能量波纹,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心里。
降落地球,回到临时基地,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各种离奇的消息就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告!全球多地出现异常报告!”情报员脸色发白,语速极快,“西海岸好几个城市,成千上万的人同时声称看到了‘天空在流血’,或者‘巨大的眼睛在云层后睁开’,持续时间不长,但引发了大规模恐慌和骚乱!”
“北极科考站失联前最后传回的画面,显示整个冰原上出现了无数跳动的、无法解释的阴影!”
“还有!全球范围内的电子网络出现大面积紊乱!
不是病毒攻击,更像是……底层逻辑被干扰了!
金融市场瘫痪,航班大面积取消或偏离航线,通讯时断时续,连军用卫星都受到了影响!”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指挥中心里一片哗然。
“物理攻击就算了,现在开始玩精神污染和科技压制了?”一个参谋揉着太阳穴,一脸崩溃,“这‘虚空低语’还讲不讲基本法了?”
付豪和夜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
付豪走到全息星图前,看着那些代表异常能量波动的红色区域,正在全球范围内快速蔓延、连接,沉声道:“它改变了策略。旗舰核心被我们重创,它失去了直接进行物理‘收割’的支点,但它将自己‘打散’了,渗透进了我们的信息网络和全球能量场里。”
他顿了顿,用了一个更形象的比喻:“以前它是个拿着刀的强盗,现在,它变成了无孔不入的病毒。物理威胁下降了,但精神侵蚀和社会瓦解的威胁,指数级上升了。”
付豪感觉嘴里发苦。这感觉就像费尽千辛万苦打倒了boSS,结果临死前把自己变成了瘟疫,扩散得到处都是。这架,还没打完,而且换了一种更恶心人的打法。
就在这时,付豪的加密通讯器响了,是他老妈打来的。
“喂?儿子!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老妈的声音带着惊魂未定,“咱家小区刚才停电了,然后就听到好多人在嚷嚷,说什么看到楼下的草坪变成了岩浆,路灯变成了会动的触手!还有人吓得直接从窗户往外跳,幸亏楼层不高!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付豪心里一沉,连普通居民区,都开始出现集体幻觉了?!
他赶紧安抚道:“妈,我没事,那是……那是某种群体性癔症,你待在家里别出去,锁好门,谁来都别开,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