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林成贵眼神闪烁,支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孟家现在发达了,赚了点小钱,就、就看不上我了...她、她家里人都不同意......”
陈鑫来盯着林成贵,一眼就看出这小子没说实话。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眼珠一转,心里立刻有了新的算计。
他踱步到林成贵面前,故作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既然你这么喜欢孟芸,我倒是可以帮你出个主意。”
“真、真的?”林成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可你为啥要帮我?”
陈鑫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还不简单?我想娶你二姐!我帮你出主意娶孟芸,等事成之后,你让你媳妇孟芸在你二姐面前多替我说几句好话。她们姑嫂关系亲近,你二姐没准儿就听进去了。”
林成贵一听,顿时打消了疑虑——原来是这样!
陈鑫来凑到林成贵耳边,压低声音:“你这样......”
他边说边给林成贵松了绑,还特意替他掸了掸衣裳上的灰,“你放心,陈某做生意走南闯北,阅人无数,这法子保管能成。”
林成贵揉着发麻的手腕,连连点头:“陈老板放心,事成之后,我一定帮你娶到我二姐!”
看着林成贵从后门屁颠屁颠离开的背影,陈鑫来脸上露出轻蔑的笑。
这时,尤氏从隔壁屋里踱步过来,满脸狐疑:“你真信那泼皮能帮你娶到姓林的寡妇?”
陈鑫来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有黄花大闺女不娶,我干嘛非要个寡妇?”
“娘,您有所不知,”陈鑫来压低声音继续说,“那金玉满堂如今掌勺的就是孟芸,配方她肯定也知道!”
尤氏恍然大悟,拍手道:“你是说想娶孟芸?这个好!比娶个寡妇强多了!”说着她又皱起眉头,更糊涂了:“那你刚才为啥说让那泼皮将来帮你娶林寡妇?还让那泼皮去……”
“娘是想说何不直接上门提亲是吧?”陈鑫来打断她的话,“您想想,经过昨日那场闹剧,咱们要是改口说想娶孟芸,孟家人能答应?林冬月能答应?”
“我懂了!”尤氏再次拍手,“还是我儿聪明!”
“......”
云糕坊后院的密谈仍在继续,而铺子门外,一个妇人正鬼鬼祟祟地朝里面探头张望。
谢寡妇今日特意穿了身没有补丁的艳色衣裳,头发抹了猪油梳得油光水滑,还别了根素面铜簪——这还是王大柱早年送她的。
她已经在云糕坊外徘徊了好一阵子,几次三番朝里打量,却只瞧见个满脸褶子的老掌柜,压根不见陈老板的身影。
她本想直接进去打听,可转念一想:那老掌柜未必肯说实话,说不定还要逼着她买糕点。虽说她观察了半天,这铺子生意冷清得很,但看这装潢气派,里头的点心肯定不便宜。她才不做这冤大头!
她等得实在不耐烦,想了想:反正许久没来镇上了,不如趁日头还不算太毒,先去街上转转。
没走出多远,就迎面撞见了个同村的熟人。
林成贵低着头匆匆走过,一只眼窝明显红肿着。
“呀,这不是林老三吗?你这眼是咋了?”谢寡妇好奇地问道。
林成贵捂着眼睛支支吾吾:“不、不小心碰着了……”
三岁小孩都能看出他这副模样是被人揍的。谢寡妇眼珠一转,忽然想起什么:“该不会是在云糕坊‘碰’的吧?”
林成贵吓了一跳:“你、你怎么知道……”
谢寡妇得意一笑——这陈老板果然比王大柱有本事多了!谁头天惹了他,第二天就敢收拾谁,要是自己跟了他……
“你最好当什么也不知道,”林成贵以为她偷听到了自己方才跟陈老板密谋的事,连忙警告,“陈老板可不是好惹的。”
“不就挨顿……”话说到一半,谢寡妇忽然反应过来——林老三这语气,听着不像单指挨揍的事,难道他们之间还有别的秘密?
林老三跟陈老板还能有什么勾当?她绞尽脑汁琢磨了一圈,只想到陈老板想娶林冬月,而林老三是林冬月的亲弟弟。
难道陈老板还不死心?想让林成贵帮他娶到林冬月?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啊,犯不着还威胁她保密!
莫非想用见不得人的手段?
“放心,我保证谁也不告诉。”她的眼珠又是一转,试探着加了一句,“我还能帮上忙呢!”
“你能帮什么忙?”林成贵不屑地甩了句,侧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话没套出来,谢寡妇气得狠狠一跺脚。
望着林成贵远去的背影,她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谢寡妇正恼火着,忽然瞥见云糕坊里走出个身穿绸缎薄衫的中年男人。这年纪、这派头,一看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陈老板了!
她心中一喜,连忙整理了下衣裳,堆起笑脸,扭着腰肢就想迎上去。
可陈鑫来从她身边经过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径直就走了过去,根本没瞧见她这么个大活人。
谢寡妇顿时失落不已,又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便悄悄跟了上去。
陈鑫来一路径直走到“金玉满堂”,看都没看就往里走。
谢寡妇停在铺子门口,酸溜溜地打量着这间铺面——这就是孟家在镇上开的铺子?瞧着人来人往的,生意可真红火。
她心里顿时像打翻了醋坛子:凭什么啊!同是寡妇,她林冬月怎么就这般好命?
不但在镇上开了这么气派的铺子,还勾搭上了钱公子那样的贵人,连陈老板这样的富商都上赶着想娶她!
谢寡妇越想越气,咬牙切齿间,不知不觉竟抬脚走进了铺子。
“这位大嫂,您买点什么?”胡三站在柜台后客气地问道。
谢寡妇吓了一跳,慌忙摆手:“我、我就看看……”
“那您慢慢瞧。”胡三也不多问,低下头继续拨弄算盘。
谢寡妇定了定神,趁机往铺子里四处张望。这一看,正好瞧见陈鑫来独自坐在离通往里间门帘最近的那张桌子旁,正悠闲地品着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