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急报传入东宫时,书房内的烛火正映着苏菲菲冷凝的眉眼。她将奏报重重拍在案上,银甲未卸的肩头泛着冷光:“慕容渊勾结叛军,自寻死路!传本宫旨意,即刻调集京畿禁军与北境边军,三日后于城郊校场集结,本宫亲征!”女皇看着苏菲菲决策。
女皇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眼中既有担忧,更有欣慰:“你父后刚醒,东宫需有人坐镇。景渊沉稳,可辅佐你打理后方政务;瑾儿熟悉宗室人脉,能稳定京中人心。你只管安心平叛,京宫与东宫,朕替你守着。”
“谢母皇!”苏菲菲躬身领命,转身便去部署诸事。
东宫之内,众人早已收拾好行囊。谢景渊将一叠整理好的军需账目递到她手中:“粮草、军械已清点完毕,沿途州府也已传旨备好补给,殿下无需忧心后方。”慕容瑾捧着一件玄色软甲,轻声道:“此甲水火不侵,带着防身。我已联络慕容氏忠勇宗亲,若京中有变,可即刻驰援。”
顾宴之扶着仍显虚弱的身子,将一包亲手缝制的平安符塞进她衣襟:“殿下保重,务必平安归来。安辰还小,还等着殿下回来抱他。”沈情辞抱着孩子,眼中满是期盼:“臣与孩子,都在东宫等你。”秦昭与陈景然也上前请命:“殿下,我二人愿随你出征,效犬马之劳!”
苏菲菲望着眼前一张张牵挂的脸庞,心中暖意翻涌,却只沉声道:“东宫与父后,便拜托诸位了。待本宫平定叛乱,归来与你们共赏太平。”
三日后,校场之上军旗猎猎。苏菲菲一身银甲,腰佩长剑,跨坐在汗血宝马上,目光扫过肃立的将士,声音洪亮如钟:“慕容渊叛逆,勾结外敌,祸乱家国!今日本宫亲率大军,荡平叛军,护我疆土,安我黎民!将士们,随朕出征!”
“誓死追随太女殿下!”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军队开拔那日,君后强撑着病体,在女皇的搀扶下立于城门之上。他望着苏菲菲远去的背影,眼中含泪,却高声喊道:“菲儿,保重!本宫等你凯旋!”苏菲菲勒住马头,回头望了一眼城楼上的父后与母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调转马头,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向西疆而去。
一路疾行,大军抵达西疆边境时,叛军已攻陷三座城池,烧杀抢掠,民不聊生。苏菲菲当机立断,兵分三路:一路正面牵制叛军主力,一路绕道截断叛军粮草,她则亲率精锐,直捣慕容渊所在的中军大营。
夜色如墨,苏菲菲带着秦昭、陈景然及数百死士,趁着夜色潜入叛军大营。营内灯火通明,慕容渊正与叛军首领商议军情,肩头的伤口还缠着绷带,眼中却满是狂傲:“待我拿下京城,杀了苏菲菲与那对狗男女,这江山便是我们的!”
“放肆!”苏菲菲怒喝一声,破门而入,长剑直指慕容渊。叛军大乱,秦昭与陈景然立刻率领死士冲杀,营内刀光剑影,惨叫连连。
慕容渊见状,抽出腰间弯刀迎战。他虽重伤未愈,武功却仍不弱,与苏菲菲缠斗起来。“苏菲菲,你以为你能赢我?”慕容渊狞笑道,“我早已布下后手,京中必有呼应!”
“你以为本宫会留破绽给你?”苏菲菲剑锋愈发凌厉,“你的党羽,早已被本宫一网打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两人激战数十回合,慕容渊渐渐体力不支,肩头伤口裂开,鲜血浸透绷带。苏菲菲抓住破绽,一剑刺穿他的左肩,将他钉在地上。“慕容渊,你可知罪?”
慕容渊趴在地上,眼中满是怨毒,桀桀怪笑:“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但你记住,这乱世,还未结束……”话音未落,他猛地张口喷出一口黑血,竟早已藏毒在齿,服毒自尽。
苏菲菲收剑而立,正欲下令清点叛军余孽,忽觉指尖发麻,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方才缠斗时,慕容渊弯刀上淬的剧毒已顺着她掌心的划痕渗入肌理。“不好!”秦昭惊呼上前,却见苏菲菲脸色瞬间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就在此时,营外突然涌入大批蒙面死士,为首者手持短弩,箭雨直逼苏菲菲:“奉主子之命,取太女狗命!”陈景然立刻挥剑挡在苏菲菲身前,秦昭扶着她往后退去,可毒势蔓延极快,苏菲菲已浑身无力,视线模糊。
“护殿下突围!”陈景然一声大喝,与秦昭并肩作战,死士却如潮水般涌来,显然是早有预谋。三人且战且退,一路杀至营后悬崖,身后已是万丈深渊,身前是步步紧逼的追兵。
“殿下,臣护你冲出去!”秦昭挥剑劈开一支冷箭,却被另一人刺穿肩头。陈然渊也已是满身伤痕,死死守住悬崖边的退路。苏菲菲强撑着提起内力,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她望着眼前忠心护主的两人,咬了咬牙:“你们快走!留得青山在,日后为我报仇!”
“殿下!”两人齐声嘶吼,不肯离去。
追兵已至跟前,为首死士冷笑:“太女殿下,认命吧!”短弩再次上弦,直指苏菲菲心口。千钧一发之际,苏菲菲猛地推开秦昭与陈景然,转身纵身跃下悬崖。“殿下——!”两人撕心裂肺的呼喊,被风声与追兵的狞笑淹没在夜色中。
三日后,西疆急报传回京城。浑身是伤的秦昭带着残兵,跌跌撞撞闯入京宫,跪在御书房内,血泪交织:“陛下!太女殿下……殿下她遭遇埋伏,身中剧毒,为护臣等突围,坠崖身亡!”
“什么?!”女皇猛地站起,龙椅扶手被生生捏碎,眼中血色翻涌,“你再说一遍!”
“殿下坠崖,尸骨无存……”秦昭磕头痛哭,“是臣无能,未能护住殿下!”
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京宫瞬间陷入死寂,随即被无尽的哀恸与恐慌吞噬。君后刚康复不久,听闻噩耗,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晕厥过去,太医院再次忙作一团。
东宫更是愁云惨雾。谢景渊接到消息时,正陪着孩子们玩耍,手中的玩具轰然落地,脸色惨白如纸,他踉跄着扶住廊柱,才勉强没有倒下:“不可能……殿下她武艺高强,怎会……”
顾宴之闻言,眼前一黑,被季若白死死扶住,泪水瞬间滚落:“殿下……她答应过要回来抱安辰的……”沈情辞浑身颤抖,眼中满是绝望。
慕容瑾抱着安公主,瑞王拉着他的衣袖,懵懂地问:“爹爹,母妃什么时候回来?”慕容瑾喉间哽咽,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将孩子们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滴落在他们柔软的发顶。陈景然站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中满是自责与杀意,恨自己未能与殿下共存亡。
京城市民得知太女殉国的消息,哭声震天,沿街挂满白幡。后宫嫔妃、朝中大臣人心惶惶,宗室勋贵蠢蠢欲动,原本平定叛乱后的太平景象,瞬间被阴霾笼罩。女皇身着素服,守在君后床榻边,眼中是灭顶的哀恸,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绝不会让菲儿白白牺牲,幕后黑手,她定要揪出来,挫骨扬灰!
东宫更是一片死寂。谢景渊每日站在宫门处,望着西疆的方向,盼着能传来一丝好消息,鬓角竟生出了几缕白发;顾宴之抱着安辰,常常对着孩子喃喃自语:“安辰母妃什么时候回来?安辰还没见过母妃呢……”泪水无声滑落;沈情辞强撑着身子打理东宫事务,却常在深夜独自垂泪,担心再也等不到苏菲菲归来;慕容瑾、秦昭、陈景然等人多次,请求去找太女。
君后悠悠转醒时,殿内烛火已燃得只剩残芯。他刚睁开眼,便抓住女皇的手,声音嘶哑得不成调:“菲儿……我的菲儿……”
女皇强忍悲痛,握紧他的手安抚:“你先保重身子,菲儿的仇,朕定会报!”她眼中寒光凛冽,“慕容渊的死士背后定有主使,秦昭与陈景然已带回部分俘虏,朕已下令严刑审讯,务必挖出幕后之人!”
君后缓缓摇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不止……菲儿坠崖,太过蹊跷。慕容渊的势力早已被打散,哪来这么多死士?定是朝中有人勾结外敌,图谋不轨!”他喘了口气,语气愈发坚定,“你要稳住朝政,护住东宫的孩子们,还有……派人去西疆悬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朕知道。”女皇颔首,眼中满是决绝,“朕已命禁军封锁京城,严查所有可疑人员;同时派了最精锐的暗卫,连夜赶往西疆,务必查清悬崖下的情况。”
消息传到东宫,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谢景渊以正夫之名主持东宫事务,一边安抚宫中人心,一边暗中联络忠于太女的官员,稳固后方;慕容瑾利用宗室人脉,打探朝中动向,排查可能勾结叛军的勋贵;季若白带着秦昭、陈景然,准备亲自前往西疆,哪怕翻遍悬崖下的每一寸土地,也要找到苏菲菲的踪迹。
顾宴之强撑着产后虚弱的身子,为季若白等人准备行囊,将亲手缝制的平安符一一塞进他们手中:“务必……务必找到殿下。东宫的孩子们,还有我们,都在等她回来。”沈情辞抱着孩子,眼中满是期盼:“若找到殿下,无论她是生是死,都要带个准信回来。”
出发前夜,季若白等人悄悄离京,直奔西疆。而京中,女皇已从俘虏口中审出线索——这批死士,竟是已故的镇国公旧部。镇国公十年前因谋逆被诛,其党羽一直潜伏在外,此次勾结慕容渊,便是想借叛乱除掉太女,再扶持镇国公的私生子登基。
“镇国公余孽!”女皇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彻查所有与镇国公有关联的官员、宗室,一律捉拿归案,诛灭九族!”
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抓捕行动彻夜未停。东宫则成了乱世中的一方净土,谢景渊将孩子们安置在深处宫殿,派亲信侍卫层层守护,不让他们受到丝毫惊扰。顾宴之与沈情辞轮流照料孩子们,用温柔的话语安抚他们对母妃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