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早朝,朝堂氛围较往日凝重了许多——边疆急报传来,蛮族趁冬季牧草枯萎、粮草短缺之际,突然率军袭扰边境城镇,烧杀劫掠,边境百姓流离失所,守将数次率军抵抗,却因兵力不足、粮草匮乏,渐显颓势。
女皇端坐龙椅之上,看着奏报眉头紧锁,沉声道:“蛮族反复无常,此次竟敢公然犯境,必须予以重创,以保边境安宁。众卿可有合适的出征将军人选,又有谁愿统筹粮草调度、辅佐将军出征?”
大臣们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有人举荐镇守西北多年的老将李将军,称其熟悉蛮族作战习性,定能击退敌军;也有人担忧李将军年事已高,长途征战恐难支撑。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苏菲菲身着储君朝服,上前一步,躬身请命:“母后,儿臣愿举荐李将军为主帅,同时恳请母后恩准,儿臣随军出征!”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瞬间安静下来。有大臣立刻上前劝阻:“太女殿下身份尊贵,边境战事凶险,万万不可冒险!粮草调度之事,交由大臣们处理便可,殿下只需在东宫辅佐女皇处理朝政即可。”
苏菲菲抬眸,神色坚定:“边境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身为储君,岂能安坐东宫?秦将军经验丰富,有他为主帅,战事可保大半胜算;儿臣随军出征,一则可协助秦将军统筹粮草、传递军情,二则可亲身体验战事,了解边境疾苦,日后治理朝政也能更贴合民生。再者,东宫之中有顾宴之、陈景然等人辅佐处理政务,谢景渊、慕容瑾等人可安稳静养,儿臣出征无后顾之忧。”
女皇看着苏菲菲眼中的坚定与担当,心中既有担忧,也有欣慰。她沉默片刻,又询问了李将军的意见,见李将军也表示愿意与太女一同出征,便点头应允:“既然你心意已决,便准你所请。出征期间,务必注意安全,凡事与秦将军商议,不可贸然行事。东宫与朝堂之事,母后会与大臣们一同打理,你无需挂心。”
早朝之上,苏菲菲请命随军出征的提议刚落,朝堂内外争议未平,她心中也始终悬着一块石头——边境战事凶险,自身随军是为储君之责,可东宫与京城的安稳,同样不容有失。
散朝后,她刚回到御书房,便见秦昭一身劲装,昂首阔步走了进来,眉宇间满是热血激昂。
“殿下!”秦昭对着苏菲菲躬身行礼,语气恳切又坚定,“方才早朝的事我已听闻,您要随军出征,臣恳请与您一同前往!臣出身将军府,自幼跟着父亲学武练阵,上战场杀敌本就是臣的本分,更何况如今边疆告急,身为将士,岂能安坐京城?”
苏菲菲看着秦昭眼中的赤诚,心中微动,却还是摇头劝阻:“阿昭,你可知边境战事凶险?刀剑无眼,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况且你留在京城,也能协助打理东宫事务,守住后方,同样是为家国出力。”
秦昭听完苏菲菲说洛,还下意识攥紧了腰间的长剑,指节微微泛白,显然是将上前线的心意刻在了骨子里。他望着苏菲菲,又补了句掏心窝的话:“殿下,您是储君,安危关乎天下。臣跟着您,既能帮您盯着战场的风吹草动,关键时刻还能替您挡一挡风险,您就让臣去吧!”
苏菲菲看着他这副急得快要红眼眶,却依旧挺直脊背的模样,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她知晓秦昭自幼在将军府长大,虽平日里性子直率憨然,可在战事上从不含糊,那些年跟着秦将军练出的本事,绝非纸上谈兵。
沉默片刻,苏菲菲上前一步,抬手拍了拍秦昭的铠甲肩头,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也撞碎了秦昭心中的忐忑。“好,我准你随军。”苏菲菲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但你要记住,你的任务不仅是杀敌,更是要护好自身,护好军中将士。若战事胶着,切不可逞匹夫之勇,凡事需先与我和秦将军商议,明白吗?”
秦昭闻言,眼中瞬间迸发出光亮,连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如钟:“谢殿下!臣定遵殿下吩咐,绝不鲁莽行事,定与殿下、父亲一同守住边境,击退蛮族!”
待秦昭起身,苏菲菲又叮嘱道:“你今日回府收拾行囊,顺便将随军出征的事告知你母亲一声,也好让家人安心。明日一早,你便带着将军府的亲兵来东宫汇合,我们一同启程前往边关。”
“是!臣这就去办!”秦昭应得干脆,躬身行礼后,便昂首阔步地退出了御书房,脚步轻快,满是奔赴战场的热血与期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臣父亲是镇守边关多年的老将,若臣随军,父子二人并肩作战,定能更默契地对抗蛮族。您放心,臣定会护好您的安全,也绝不会给您添乱!”
秦昭回了趟将将军府,刚进正厅,便见母亲秦夫人正带着下人整理冬衣。他大步上前,声音里满是难掩的激动:“娘,殿下答应我了,我要随军出征了!跟殿下、父亲一同去边境击退蛮族!”
秦夫人手中的针线猛地一顿,抬头看向儿子,眼中瞬间泛起担忧:“阿昭,边境战事凶险,你从小没真正上过战场,你还是殿下侧夫,这一去…你还未留下一儿半女的…”话说到一半,她便咽了回去——她深知秦家世代为将,保家卫国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儿子既有这份热血,她便不能拖后腿。
秦昭听着母亲的话,脸颊微微泛红,心中既愧疚又热血沸腾。他上前一步,握住母亲的手,语气带着几分坚定与安抚:“娘,您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既是秦家儿郎,也是殿下的人,定会好好保护自己。至于子嗣之事,等我从边境平安回来,再与殿下好好商议,定不让您牵挂。”
秦夫人看着儿子眼中的赤诚,原本紧绷的神色渐渐柔和,抬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又摸了摸秦昭的脸颊:“你能这么想,娘便放心了。你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今要上战场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莽撞,凡事多听你父亲和太女殿下的安排,莫要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哎,娘的话我都记着呢!”秦昭用力点头,像个受教的孩童,“父亲在边关征战多年,经验丰富,殿下更是聪慧过人,有他们在,再加上咱们将军府的亲兵,定能击退蛮族。”
说着,秦夫人转身吩咐下人:“快去把我给阿昭准备的御寒衣物和伤药取来,再把书房里那套你祖父传下来的软甲也拿来,让阿昭带着上路。”
下人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着一堆东西过来。秦夫人一一翻看,生怕落下什么:“这软甲看着轻薄,实则刀枪难入,你衬在铠甲里面,多一层防护。伤药有内服的和外敷的,外敷的治金疮,内服的能止血化瘀,你都分好装在行囊里,随时能用。还有这些棉衣棉裤,边关比京城冷得多,千万别冻着。”
秦昭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暖意,上前帮着整理:“娘,您别忙了,这些东西足够了。再说了,军中也有御寒的衣物,您放心便是。”
“那不一样,娘准备的,总归更放心些。”秦夫人说着,又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塞进秦昭手中,“这玉镯是你外婆传给我的,能驱邪避灾,你带着,就当娘在你身边陪着你。”
秦昭握着温润的玉镯,鼻子一酸,重重点头:“娘,您保重身体,等我凯旋归来,再陪您好好说话。”
秦夫人拍了拍他的手,强忍着不舍:“好,娘等你回来。快去收拾收拾吧,明日还要早起去东宫汇合,别熬坏了身子。”
秦昭应下,捧着母亲准备的东西回到自己的院落,一边收拾行囊,一边想着母亲的叮嘱与期盼,心中愈发坚定了击退蛮族、平安归来的决心。
次日天未亮,将军府的亲兵便已集结在东宫门外。秦昭身着铠甲,腰间佩剑,锦盒中的护心镜与平安符贴身藏好,精神抖擞地等候在一旁。不多时,苏菲菲身着银白储君铠甲,在顾宴之、陈景然、沈情辞等人的陪同下走出东宫。
沈情辞看着苏菲菲,眼中满是不舍,却还是强压下心绪,轻声叮嘱:“殿下,此去路途遥远,战场风寒,您一定要保重身子。东宫的事,我与顾兄、陈兄会打理妥当,谢公子与慕容公子的安胎事宜也会尽心照料,您无需挂心。”
顾宴之也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折叠整齐的文书:“殿下,这是京城防务与政务的明细,若有突发情况,可通过军中信使传信,臣等会第一时间处置。”陈景然则沉声说道:“殿下放心,京城城门与街巷的巡逻已加倍,定能守住后方安稳。”
谢景渊与慕容瑾虽身怀六甲,也坚持前来送别,谢景渊温和道:“殿下与阿昭在前线无需顾虑后方,待你们凯旋,我们定在东宫备好酒宴,为你们接风。”
苏菲菲看着众人关切的模样,心中满是动容。她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多谢各位为我守好东宫、守好京城。待我平定边境,定早日归来,与大家团聚。”随后,她看向秦昭,抬手示意:“阿昭,我们启程。”
秦昭点头应下,与苏菲菲一同翻身上马。随着苏菲菲一声令下,军队缓缓启程,朝着边关方向疾驰而去。众人站在东宫门口,望着军队远去的背影,直至消失在晨雾中,才缓缓散去。沈情辞攥着手中未送出的另一枚平安玉佩,心中默念:殿下,阿昭,一定要平安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