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2月的最后一个夜晚,柏林总理府的地下会议室灯火通明,雪茄烟雾在穹顶下凝成厚重的灰蓝色云霭。
阿道夫背对着长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墙上悬挂的《凡尔赛和约》领土示意图,莱茵兰地区那条醒目的红色非军事区界线,像一道烙印刻在欧洲地图上。
“我的元首,”空军总司令戈林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热咖啡,“总参谋部再次强调,我们的兵力还未准备充分。开进莱茵兰的行动,风险太大了。”
阿道夫没有回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风险?自从1918年那次背叛后,德国承受的风险还不够多吗?《凡尔赛和约》把我们的西部边境变成不设防的走廊,法国人在莱茵河东岸驻军了十五年,现在是时候把属于德国的土地夺回来了!”
地图上,三个步兵营的部署标记显得有些单薄。总参谋部制定的计划里,这次行动仅投入3000名士兵,配备少量轻型装甲车,没有空军支援——并非不想,而是重建的德国空军还未具备实战能力。阿道夫很清楚,这是一场豪赌。如果法国军队出兵阻拦,这支小部队将毫无还手之力,他的政权甚至可能因此崩塌。
“法国人不会出兵的。”阿道夫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们的政府正在无休止的内斗中瘫痪,人民阵线和右翼势力互相倾轧,根本无法形成统一的意志。至于英国人,他们只想维持所谓的‘和平’,大陆均衡会让他们选择视而不见。”
2月27日,阿道夫召集国防部长勃洛姆堡、陆军总司令弗立契等军方高层召开秘密会议。当他宣布将在3月7日进军莱茵兰时,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弗立契忍不住反驳:“我的元首,法国在东部边境部署了30个师,而我们能调动的兵力不足3个师。一旦冲突爆发,我们将面临灭顶之灾。”
“够了!”阿道夫猛地拍案而起,“你们总是强调困难!德国需要的是勇气,是打破枷锁的决心!”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许,“我已经准备好和平建议,只要我们的军队踏上莱茵兰的土地,就立即向英法提议签订新的互不侵犯条约。他们会接受的,因为他们害怕战争。”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军方高层们忧心忡忡,私下里甚至制定了应急预案:一旦法军反击,部队立即撤回国内。而阿道夫则独自留在办公室,对着地图喃喃自语:“这是命运的抉择,德国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与此同时,巴黎的政治局势正如希特勒所料般混乱。左翼人民阵线在选举中势头正盛,总理萨罗的政F摇摇欲坠,内阁成员们忙于争夺权力,对德国的异动反应迟缓。
法国陆军总参谋部虽然察觉到德国的军事调动,但在“是否出兵”的问题上争论不休。有人主张强硬反击,维护《洛迦诺公约》的权威;有人则认为应该优先解决国内问题,避免卷入战争。最终,法国政F决定将问题提交给国际联盟,等待外交解决。
伦敦的唐宁街10号,英国首相鲍德温正接待法国大使。面对法国的求助,鲍德温态度暧昧:“英国人民渴望和平,我们不希望因为莱茵兰的问题引发新的战争。或许,我们应该理解德国的合理诉求。”英国的绥靖政策,如同给阿道夫的冒险行动送上了一把钥匙。
3月6日深夜,莱茵兰边境附近的德国军营里,士兵们正在紧急整理装备。二等兵汉斯·克劳斯紧了紧手中的步枪,脸上满是紧张和兴奋。“我们要回家了。”班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莱茵兰,那是我们祖先生活的土地。”
但汉斯能感觉到,班长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安。他们都知道,这次行动违反了国际条约,前方可能就是战场。
同一时间,柏林总理府灯火通明。阿道夫焦躁地踱步,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时钟。他的内心并非表面那般坚定,私下里他曾对心腹说:“如果法国出兵,我们只能夹着尾巴撤退。”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
1936年3月7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去,莱茵兰地区的公路上出现了一队队德国士兵。他们乘坐着军用卡车,沿着边境线缓缓推进,步枪和轻机枪架在车厢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汉斯所在的部队是第一批开进莱茵兰的部队之一。当卡车越过边境线的那一刻,士兵们都屏住了呼吸。公路两旁是宁静的村庄,农民们放下手中的农活,惊愕地看着这些身着灰色军装的德国士兵。十多年来,这里从未出现过德国军队的身影。
“保持警惕,注意观察法军动向。”连长通过无线电下达命令。士兵们纷纷举起望远镜,望向法国边境的方向。那里一片平静,没有看到任何法军的踪影。
阿道夫在柏林密切关注着前线的消息。当得知部队顺利越过边境,且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时,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他立即下令,将早已准备好的“和平建议”发送给英法两国政F,声称德国的行动“仅仅是为了保障边境安全”,并提议与英法签订为期25年的互不侵犯条约。
法国总理府的紧急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一份标注着“特急”的电报摊在会议桌上,油墨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刺痛着每一位内阁成员的眼睛——德国军队已于清晨越过莱茵兰边境,3000名士兵悍然进驻这片非军事区,《凡尔赛和约》与《洛迦诺公约》的约束被彻底撕碎。
“这是赤裸裸的侵略!”陆军总参谋长甘末林元帅猛地一拍桌子,军帽下的脸庞因愤怒而涨红。
他身后的作战地图上,代表德军的红色箭头已深深插入莱茵兰腹地,“我们在东部边境部署了30个师,装备精良,兵力是德军的百倍!只要政F下令,我保证48小时内将这些入侵者赶回莱茵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