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4月28日,春寒尚未褪尽的法国北部港口加来,海风裹挟着大西洋的咸涩,卷过布满铁丝网的码头。
清晨的薄雾中,一支庞大的舰队缓缓驶进港湾——英国皇家陆军的运输船队列成严整的弧线,船舷上悬挂的米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与岸边法军的三色旗遥相呼应。这是英军时隔22年,再度踏上法国的土地。
码头上,法军总参谋部派来的迎接队伍早已列队等候。法军中将让·德·拉特尔·德·塔西尼身着笔挺的深灰色军装,肩章上的金星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目光穿过薄雾,落在缓缓靠岸的运输船上。
当第一位英军士兵踏上法国的土地时,他快步上前,伸出右手,用略显生硬的英语说道:“欢迎你们,英国的战友。二十年前,我们并肩守住了法国;如今,我们将再次携手,守护西欧的和平。”
英军第1远征军指挥官约翰·戈特爵士中将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感慨。这位经历过一战的老兵,清晰地记得1918年英法联军在西线并肩作战的岁月,也记得战后英军撤离法国时的不舍与无奈。
“塔西尼中将,很高兴再次与法军并肩。”戈特爵士的声音带着岁月的厚重,“Nc的铁蹄已经踏遍东欧,如今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西欧。我们此次前来,就是要与法国并肩作战,绝不让历史重演。”
此时,运输船上的英军士兵正陆续登陆。他们穿着深绿色的军装,戴着棕色贝雷帽,扛着李-恩菲尔德步枪,牵着反坦克炮,队列整齐地踏上码头。
英军第1装甲师的“玛蒂尔达”步兵坦克缓缓驶下运输船,履带碾过码头的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引得岸边的法军士兵纷纷侧目。这支部队装备的150辆“玛蒂尔达”坦克,装甲厚度达78毫米,是当时英军最先进的反坦克武器,也是英法联军对抗德军装甲集群的底气所在。
“这是三支步兵师,还有刚刚组建的第1装甲师,共计15万人。”戈特爵士指着登陆的部队,向塔西尼中将介绍道,“我们还带来了1000门火炮、2000辆军用卡车,以及皇家空军的战斗机,它们已经部署在法国北部的机场,随时准备为地面部队提供空中掩护。”
塔西尼中将看着眼前这支精锐的英军部队,眼中满是欣慰:“有了你们的支援,我们对抗德军的信心更足了。甘末林上将已经在巴黎总参谋部等候你们,我们需要立刻召开英法最高统帅会议,商讨西线的协防事宜——德军在莱茵河沿岸集结了超过50个师,3000多辆坦克,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英军的登陆工作持续了整整一天。当最后一辆“玛蒂尔达”坦克驶下运输船时,夕阳已经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码头上,将英法士兵的身影拉得很长。
英军士兵们在法军的引导下,前往预设的营地休整,营地内篝火熊熊,英法士兵围坐在一起,用生硬的法语和英语交流着,分享着各自的军粮,空气中弥漫着英法百年友谊。
戈特爵士则乘坐专列,连夜赶往巴黎。火车疾驰在法国北部的平原上,窗外的田野一片寂静,偶尔能看到法军的巡逻队在夜色中穿梭。
戈特爵士靠在车窗旁,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此次英军援法,不仅是为了守护法国,更是为了守护英国的安全。一旦西欧沦陷,日耳曼蛮子将直接威胁到英吉利海峡的安全,英国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次日清晨,火车抵达巴黎。戈特爵士刚走出车站,就看到甘末林上将亲自前来迎接。这位法军总司令身着军装,神情凝重,显然已经被西线的局势压得喘不过气来。“戈特爵士,欢迎来到巴黎。”甘末林握住他的手,语气急切,“我们没有时间寒暄了,总参谋部的将领们都在等着我们,西线的局势已经迫在眉睫。”
两人快步驱车前往法军总参谋部。当车驶过巴黎的街道时,戈特爵士看到街上的市民们行色匆匆,脸上带着不安的神情——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了这座浪漫的城市,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息。他知道,一场决定西欧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而英法联军的协防计划,将是守护西欧的最后希望。
法军总参谋部的地下指挥部内,巨大的西欧军事地图占据了整面墙壁,地图上用红色标注的德军集结点密密麻麻,从莱茵河沿岸一直延伸到法德边境,如同一条狰狞的毒蛇,盘踞在西欧的东侧。英法两国的高级将领们围坐在地图旁,神情凝重,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甘末林首先发言,他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的荷兰、比利时疆域,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各位,德军在莱茵河沿岸集结了53个师,其中包括7个装甲师和3个摩托化师,3000多辆坦克已经完成部署,空军的4500架飞机也频繁进行突袭演练。根据情报,德军的主攻方向极可能是低地国家——荷兰和比利时,他们想复制一战的‘施里芬计划’,绕过马奇诺防线,直插法国腹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将领,继续说道:“马奇诺防线绵延390公里,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堡垒坚不可摧,但它在法比边境的阿登山区留有缺口。而荷兰的洪水防线和比利时的列日要塞,正是填补这个缺口的关键。只要我们能将这三道防线连成一线,形成一条从荷兰北海沿岸,经列日要塞,到法国马奇诺防线的完整防御链,就能将德军阻挡在西欧之外,迫使他们放弃进攻西欧的计划。”
戈特爵士点头表示赞同,他指着地图上的防线走向,补充道:“甘末林元帅说得没错,这条防线是西欧的最后屏障。英军此次援法,就是要与法军并肩作战,守住这条防线。但问题在于,荷兰和比利时坚持中立,拒绝我们的军队提前入境协防。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在开战后,迅速进入比荷境内,与他们的军队协同布防。”
提到荷兰和比利时,甘末林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我们已经多次与荷兰和比利时政府沟通,希望法军能提前进入两国境内,协助他们构筑防线。
但荷兰首相胡戈·盖泽尔坚信,他们的洪水防线能挡住德军的进攻,只需48小时就能让边境变成泽国,完全可以撑到英法联军到来;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三世则认为,列日要塞经过现代化改造后,坚不可摧,能像一战那样拖延德军的进攻时间,不需要我们提前入境。”
会议室内陷入了沉默。将领们都知道,荷兰和比利时的中立态度,是构建完整防线的最大障碍。如果不能让比荷军队在开战后与英法联军协同作战,那么这条想象中的防线,将只是空中楼阁。
甘末林缓缓说道:“既然比荷政府拒绝我们提前入境,那我们就只能制定‘开战后突进’的d计划。英军第1、2、3步兵师和第1装甲师,将与法军左翼的第1、7、9集团军主力组成突击部队,共计35个师、2000辆坦克、1500门火炮。一旦德军进攻比荷,我们将在24小时内越过法比边境,向荷兰鹿特丹和比利时列日突进。”
他起身走到地图前,用手指画出突击部队的推进路线:“英军突击部队负责北上,直奔比利时列日要塞,与比利时军队汇合,协助他们守住列日要塞;法军左翼部队负责西进,前往荷兰南部,与荷兰军队汇合,协助他们启动洪水防线,守住马斯河防线;马奇诺防线的法军主力则坚守防线,牵制德军c集团军群,防止他们从正面突破。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将洪水防线、列日要塞和马奇诺防线连成一线,形成完整的防御体系。”
戈特眼前一亮,他立刻补充道:“元帅的计划非常可行。我们还需要与比荷政府建立密切的通讯联系,确保开战后他们能立刻开放边境,配合英法突击部队的突进。同时,我们要在法比边境部署后勤补给站,储备足够的弹药、燃油和粮食,确保突击部队在突进过程中不会出现补给短缺的问题。”
“此外,英军皇家空军和法国空军要协同作战,夺取制空权。”英国皇家空军代表补充道,“我们的战斗机将部署在法国北部和比利时边境的机场,一旦开战,立刻起飞,拦截德军的轰炸机和战斗机,为地面部队的突进提供空中掩护。我们还要炸毁德军的机场和通讯枢纽,延缓德军的进攻速度。”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英法将领们反复推演作战计划,细化每一个环节:地面部队的突进路线、空中支援的时机、后勤补给的保障、与比荷军队的协同配合……他们深知,这场“开战后突进”的计划,充满了不确定性,但这是构建完整防线的唯一机会,也是守护西欧的最后希望。
傍晚时分,会议终于结束。甘末林和戈特爵士共同签署了《英法西线协防盟约》,正式确定了“开战后突进”的计划,明确了英法联军的作战部署和协同方案。当两人在盟约上签字时,他们的手都有些颤抖——他们知道,这份盟约承载着西欧各国人民的希望,一旦失败,西欧将陷入Nc的铁蹄之下。
“让我们携手并肩,守住这条防线,迫使德军放弃进攻西欧的计划。”甘末林上将看着戈特爵士,语气坚定。
戈特爵士郑重地点头:“愿上帝保佑我们,保佑西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