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随着周子墨与姜若伊的返回，先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而略显沉闷的静谧。两人各自盘坐调息，仿佛方才那场在隐山白雾与鬼影中的激烈斗法从未发生过，唯有空气中尚未完全平息的能量涟漪，证明着之前的交锋。
千旭阳伤势已恢复大半，见主子与那姜家女子之间气氛缓和，心中稍安。他不敢怠慢，立刻上前，双手虚托，圣核内储存的磅礴能量被引动，九个颜色各异、散发出强大波动与浓郁气血的光球浮现而出，悬浮在周子墨面前。
“主子，”千旭阳恭敬禀报，“这是属下此次在中州东部剿灭七个势力所得，共九位圣境修士的精血和修为本源。其中，天鬼宗厉天行乃圣境中期巅峰，杨家家主杨奥扬与其妻徐静皆为圣境中期，其余六位皆是圣境初期。再加上之前柳家的七位圣境，如今我们已收集足足十六个圣境修士的精血和修为本源，不知……主子，够不够？”
周子墨目光扫过那九个光球，微微颔首，随即右手一挥，之前收取的柳家七圣本源也浮现出来，与新的九个光球并列悬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考量：“四个圣境中期，其余皆是初期……汇集如此多的圣境本源，再加上那数以万计的天境修士积累，能量总量应当……勉强够了。”
千旭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即便不够，属下也定会再为主子去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话音刚落，旁边便传来一声清冷的轻哼。一直闭目调息的姜若伊不知何时睁开了美眸，她瞥了千旭阳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行了，你就消停点吧。如今你已被九大家族和诸多一流势力联手通缉，画像和气息怕是早已传遍中州。就凭你现在这圣境初期的实力，出去还不是自投罗网？好好在这里待着，提升实力才是正理。圣境之上尚有帝境，帝境之上还有天帝级强者，甚至再之上……”
她说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又说多了。
周子墨却敏锐地抓住了她的话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追问道：“哦？听你这意思，在天武大陆，天帝级并非修炼的终点？天帝级之上，还有什么？” 千旭阳也竖起了耳朵，一脸好奇。
姜若伊看着他们二人脸上那如出一辙的期待神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拉长了语调：“自然是……” 她看着周子墨和千旭阳几乎要屏住呼吸的样子，忽然噗嗤一笑，俏皮地说道：“不知道！”
“啊？” 千旭阳一脸懵然。
周子墨也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摇头：“我说姜大小姐，你能不能正常点？”
姜若伊扬起白皙的下巴，带着几分小得意：“我正常不正常，我自己知道。可你周子墨正常不正常，那就不一定了。”
“你……”周子墨被她噎了一下，没好气地笑道，“行行行，你爱说不说，谁稀罕知道！”
千旭阳连忙在一旁帮腔，壮着胆子道：“就是！主子说得对，谁稀罕！”
姜若伊见他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也不着恼，反而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们了。据我族中古籍记载，天帝级之上，确实还有一个境界，名为——‘圣帝’。”
“圣帝？” 周子墨和千旭阳同时低语。
“不错，”姜若伊神色稍正，“所谓的圣帝，乃是天武大陆传说中真正的无敌存在，执掌天地法则，超脱万物轮回。只不过，古籍记载模糊，有史以来，从未有确凿证据证明有人真正达到过这一境界。久而久之，圣帝便成了虚无缥缈的传说。”
周子墨闻言，眼中露出思索之色，沉吟道：“传说……空穴不来风。我觉得，这圣帝之境，未必是凭空编造。或许在极其遥远的过去，真的有人达到过，只是后来……离开了我们所在的这片天地。”
姜若伊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点头道：“没想到你也知道位面之说。确实，族中先贤推测，我们这片天武大陆，可能只是一个下位面。若真有人能达到圣帝之境，超脱此界，前往更广阔的上位面宇宙，也并非不可能。”
周子墨看着她，笑道：“看来你们这些传承久远的上古家族，知道的秘辛果然不少，连位面知识都有涉猎。”
姜若伊白了他一眼：“你这不废话？传承了上万年的家族，底蕴岂是你能想象的？不知道点秘辛才奇怪吧？”
周子墨举手做投降状，笑道：“啊，对对对，你厉害，你厉害，你们姜家最厉害。”
看着他这副敷衍又带着点宠溺的样子，姜若伊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得逞的甜美笑容，方才斗法时的那点小芥蒂似乎也烟消云散了。一旁的千旭阳看着两人互动，只觉得高深莫测，云里雾里。
山洞内安静了片刻，周子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郑重：“行了，资粮已备齐，我也是时候开始冲击极境桎梏了。若伊，你……也该回去了吧？你久留在此，族中难免察觉，若是牵连到你……”
姜若伊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轻轻“嗯”了一声：“是该回去了。不过……”她顿了顿，抬起玉手，掌心光芒一闪，一枚龙眼大小、通体呈乳白色、表面有着天然云纹、散发着惊人灵气波动的丹药浮现而出。丹药出现的瞬间，整个山洞内的灵气都仿佛变得浓郁了几分。
“这是‘吞灵丹’，”姜若伊看着丹药，眼神有些复杂，“丹体内蕴含的灵气极为恐怖和精纯，本是我为自己日后冲击帝境时准备的保命丹药……不过，看你现在正是最需要的时候，我就……勉为其难，先给你用吧。”
周子墨看着那枚一看就知绝非俗物的吞灵丹，心中一暖，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摇头拒绝：“你自己留着。冲击帝境非同小可，此丹对你至关重要。我自有办法，用不到这个。”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姜若伊却不由分说，起身走到周子墨面前，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手，将那颗温润的吞灵丹塞进他掌心，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等你突破了，再找等价的东西还我也不迟！好了，我要回去了，现在怎么走？”
感受着掌心丹药传来的温润触感和磅礴灵机，又看着眼前女子那故作强硬却难掩关切的眼神，周子墨心中叹息，知道再推辞反而显得矫情，只好将丹药握紧，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随即，他抬手随意一挥，山洞内空间一阵扭曲，一个幽暗深邃、不知通向何方的空间通道再次出现。
“这个通道，会送你回到你来时的地方。”周子墨解释道。
姜若伊看了看那通道，红润的小嘴微微撅起，带着点不满：“为什么不能直接传送到中州？那样多省事。”
周子墨被她这天真的问题问得一滞，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我……”
千旭阳见状，连忙在一旁小声补充道：“姜小姐，那个……没有中州具体的空间坐标，也就是没有稳定的空间节点进行锚定，所以只能原路返……”
“行了，就你话多。”周子墨打断千旭阳的话，对着姜若伊挥挥手，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催促，“赶紧走吧，路上小心。”
姜若伊看着周子墨那略显窘迫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忽然冲他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然后才转身，步履轻快地迈向空间通道。在踏入通道的前一刻，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千旭阳，神色认真地说道：“对了，千旭阳，那吞灵丹内蕴的灵力磅礴无比，周子墨他一人吸收炼化，恐怕也难以尽全功。你可以和他一同联手炼化。你天赋根基尚可，借此机缘，或许能一举突破至圣境中期。你们……加油吧。”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周子墨身上，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经此一事，九大家族和诸多势力都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周子墨迎着她的目光，原本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许，轻笑道：“再不好过，这不……还有你吗？”
姜若伊闻言，娇躯微不可查地轻轻一颤，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毅然转身，紫色的倩影彻底没入那幽暗的通道之中。空间通道随之缓缓闭合，山洞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仿佛她从未出现过，只余下一缕淡淡的馨香，和那枚静静躺在周子墨掌心的吞灵丹，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