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了《引气诀》与《锻体术》,周子墨三人的修炼终于步入了正轨,不再仅仅依赖于劈砍铁木时那短暂而剧烈的能量冲击。
每日完成杂役定额后,他们所有剩余的时间几乎都投入到了这两部基础功法的修炼之中。简陋的居所内,油灯常常亮至深夜。
《引气诀》看似简单,无非是静坐凝神,感应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稀薄灵气,再尝试引导其纳入体内经脉循环,淬炼提纯,化为己用。但真正实践起来,却极为考验心性和耐心。
吴亦辰性子最急,最初几日,往往静坐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心浮气躁,难以入定,更别提感应那虚无缥缈的灵气了。反倒是劈砍铁木时,那股锐利能量强行灌入的刺激更适合他。他屡屡失败,不由得有些气馁。
“这劳什子《引气诀》,比劈柴还累人!坐得我腰酸背痛,屁都感觉不到一个!”吴亦辰烦躁地挠着头。
周子墨停下运转的功法,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温润的光泽,那是微弱灵气流过经脉的迹象。他缓声道:“亦辰,勿要焦躁。劈砍铁木,是借外物之力强行淬体,刚猛有余,却失之温养。这《引气诀》正是弥补此缺,夯实根基的不二法门。心静则气感自生,你越是着急,便越是难以感应。”
宋梓辰也点头附和,他性子沉静,在修炼《引气诀》上进度最快,已然能模糊感应到空气中那些微光点般的灵气,并尝试引导一丝纳入体内。“子墨说得对。这功法虽慢,却让我的文气掌控都顺畅了些许。而且,你试着回想劈柴时吸收那能量的感觉,或许能有所帮助。”
吴亦辰闻言,深吸一口气,再次盘膝坐下,努力平复心绪,回忆着那丝锐利能量入体时的微妙触感。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躁动的气息平稳下来。
周子墨见状,微微一笑,也重新沉入修炼。他发现,《引气诀》引导的天地灵气,虽然远不如铁木中那丝能量精纯锐利,但却中正平和,更容易被身体吸收,对经脉有着极好的温养和拓展之效。更重要的是,运转《引气诀》时,他体内那缕地脉之气竟也活跃了几分,如同溪流中的暗涌,悄然吸纳着汇入的灵气,使其变得更加厚重绵长。这意外的发现让他惊喜不已,修炼起来更是废寝忘食。
《锻体术》的修炼则又是另一番光景。那一个个看似古怪别扭的动作,配合特定的呼吸节奏,能有效地拉伸、锤炼到全身每一处肌肉筋膜,甚至刺激到更深层次的骨骼脏腑。初练时,三人皆是痛得龇牙咧嘴,浑身酸软,比劈一天柴还要累。
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坚持修炼《锻体术》后,他们明显感觉到对身体力量的掌控更精细了,爆发力、柔韧性和耐力都有了全方位的提升。劈砍铁木时,发力更加顺畅,反震之力也被身体更有效地化解吸收。
然而,高强度的修炼,尤其是《锻体术》对身体的挖掘,极大地消耗着他们的精气。杂役处的伙食仅能果腹,提供的能量远远跟不上修炼的消耗。几天下来,三人虽精神奕奕,但身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眶也微微凹陷。
“不行,再这样练下去,身体会先垮掉。”宋梓辰摸着明显瘦削了一圈的胳膊,担忧道,“我们必须想办法补充气血精华。”
吴亦辰看着手里硬邦邦的干粮,叹了口气:“要是能有点肉食或者药草就好了……”
周子墨眉头紧锁,他也感受到了身体的亏空。修炼一途,财侣法地,财字当头,没有资源,空有功法也难以寸进。他们只是最底层的杂役,每月那点微薄的例钱,连买几株最普通的益气草药都不够。
这天傍晚,杂役管事再次溜达过来,目光在三人明显清减但却精悍了不少的身形上扫过,尤其在周子墨沉稳的气息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引气诀》和《锻体术》练得怎么样了?”管事看似随意地问道。
周子墨恭敬回答:“回管事,弟子等人已初步掌握,只是……只是修炼之下,身体消耗巨大,颇感力不从心。”
管事哼了一声:“废话!修炼本就是夺天地造化补益自身,你们这几个小子毫无根基,又无资源补充,光靠那点粗劣吃食,能不亏空吗?没练得元气大伤算你们底子还不错。”
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看在你们还算努力的份上,给你们指条明路。书院后山外围,生长着一些最基础的益气草、凝血果,虽然年份浅,药力弱,但对你们现在的境界也勉强够用了。每日任务完成后,可自行去采摘一些。记住,只准在外围!深处有厉害妖兽,不是你们能招惹的!”
说完,他又像上次一样,不等三人道谢,背着手就走了。
三人闻言,大喜过望!
后山有药草!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虽然只是最普通的药草,但对他们而言,却是目前最急需的修炼资源!
第二天完成劈柴任务后,天色尚早。三人根据管事的提示,小心翼翼地从后山一条偏僻小径进入外围区域。这里林木茂盛,灵气似乎比杂役处稍稍浓郁一丝。
他们仔细搜寻,果然在一些背阴的石缝、树根处,发现了一簇簇叶片微泛灵光的益气草,以及几株挂着零星红色小果的凝血藤。它们数量不多,分布也散,显然经常被人采摘,留下的都是年份最短的。
但三人已如获至宝。他们谨慎地采集了足够一次使用的量,并未贪婪多取——他们明白细水长流的道理,也怕采摘过多引起他人注意。
当晚,他们用省吃俭用攒下的铜板,买来一个最便宜的木桶。将采来的益气草和凝血果捣碎,投入烧热的清水中。
顿时,一股混合着草木清香的药味弥漫开来。清水渐渐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三人轮流进入药浴。当身体浸入温热的药液中时,一股温和的能量顺着毛孔丝丝缕缕地渗入体内,疲惫不堪的肌肉仿佛久旱逢甘霖,贪婪地吸收着这难得的滋补,那股因修炼过度而产生的亏空感顿时缓解了不少。
虽然这药浴的效果远不如传说中的灵丹妙药,但对他们而言,已是极大的改善。
周子墨浸泡在药液中,运转《引气诀》,引导药力融入四肢百骸,温养经脉,填补气血。他能感觉到,每一次呼吸,身体都在一点点变得更强韧。
“资源……这就是资源的重要性……”周子墨心中明悟。没有资源,天赋再高也可能泯然众人。而他们,正从这最微末之处,开始一点点地积攒着向上的资本。
日复一日,劈砍铁木、修炼《引气诀》、《锻体术》、后山采药、药浴滋补……三人的生活变得无比规律和充实。他们的身体在基础功法与铁木能量的双重淬炼下,稳步变得强健,气血日渐旺盛,对文气的掌控也越发得心应手。
子墨三人,正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和那一点来之不易的资源,悄然夯实着通往未来的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