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蛇族长老们跋涉数日，穿过茂密的原始丛林和险峻的峡谷。
终于到达目的地。
蛇族部落银月谷，坐落在一片悬崖环抱的巨大山谷之中。
谷底流淌着一条幽深的暗河，水色墨绿，寒气森森。
悬崖壁上开凿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洞穴，由狭窄的石阶和悬空的藤桥连接。
与鹿族聚居地的阳光明媚，草木丰茂不同，这里的光线被高耸的崖壁遮挡，显得幽暗而冷峻。
谷中的蛇族兽人大多保持着半蛇形态，鳞片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他们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周身散发着彪悍的气息。
当戮默和李慕婉在玄长老的引领下走入谷中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瞬间聚焦过来。
那些目光，落在戮默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和忌惮，甚至是一丝狂热。
蛇族天性慕强，戮默那日随手捏死狮族头领，逼退狼族的事迹早已传开。
他此刻即便气息略显虚弱，却无法掩盖源自血脉深处的强大威压，让这些彪悍的蛇族发自本能地感到压迫与臣服。
当他们的目光转向戮默身旁娇小的李慕婉时，眼神变得复杂得多。
一个如此弱小的鹿族雌性，何以能站在如此强大的王身边？
玄长老似乎察觉到了这种无声的审视，正欲开口解释。
戮默却先动了。
他只是微微侧身，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
“伤她者，死。”
“辱她者，死。”
“烦她者，亦死。”
这一刻，所有的窃窃私语和探究目光戛然而止！
每一个蛇族兽人都感到脊背发凉，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移开视线，不敢再有任何冒犯的举动。
戮默便不再理会众人，牵着李慕婉，在玄长老的引导下，朝着山谷深处最高处的一处洞穴走去。
“此处便是历代首领的居所，较为清静。”
玄长老继续说道，“若有需要，随时吩咐族人。”
戮默淡淡点头，玄长老便识趣地退下了。
洞穴里只剩下两人。
李慕婉走到洞口，望着脚下云雾缭绕的山谷和远处壮丽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这里与鹿族森林的温暖明媚截然不同。
她转过身，看向正望着她的戮默，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里很好，就是有点冷清。不过没关系，”
她走到他身边，握住他微凉的手。
“我们可以把它重新布置一下。”
看着她很快就适应下来，戮默眼中冰冷的线条柔和了下来。
对他而言，是豪华还是简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她在的地方，便是归处。
“嗯。”
他低声应道，任由她拉着自己在洞穴里转悠，听着她软软的声音描述着未来的布置。
只觉得这阴冷的山洞，似乎也因为她的存在，开始有了第一丝暖意。
*
在银月谷安顿下来后，李慕婉最关心的事，是尽快找到治愈戮默体内极寒的方法。
她向玄长老打听部落里最渊博的医者。
玄长老沉吟片刻，浅金色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敬畏。
“部落中，大祭司的传承最为古老。只是…..大祭司性情孤僻，常年居于圣地万蛇窟最深处，极少见外人。”
李慕婉请求道：“请长老务必引荐！”
玄长老最终同意带他们前往万蛇窟。
万蛇窟位于银月谷最深处，入口隐蔽在一道巨大的瀑布之后，水声轰鸣，寒气逼人。
穿过水帘，内部是一条幽深曲折的天然溶洞，石壁上布满了苔藓和晶石。
一位身披蛇纹长袍，脸上布满神秘刺青的老妪盘坐在中央的石台上，她便是蛇族大祭司，巫祭。
她的眼睛并非竖瞳，而是一种近乎全白的颜色，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无。
玄长老恭敬地说明来意。
巫祭缓缓抬起头，那双白色瞳孔看向戮默，示意他将手放在祭坛中央一块光滑的黑色圆石上。
当戮默的手掌接触圆石的瞬间，石头表面竟然泛起一层诡异的冰霜，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片刻后，巫祭白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凝重。
“是幽冥寒毒。”
“幽冥寒毒？”
李慕婉急切地问：“请问大祭司，可有根除之法？”
巫祭缓缓道：“此毒并非寻常之物，乃极北幽冥之地一种罕见寒冰蟒的至寒毒息所化。中毒者，血肉骨髓会渐被寒毒侵蚀，最终在极致痛苦中化为冰雕。”
她看向戮默，“你能活到现在，并以力量强行压制，实属罕见。你…...是如何中的此毒？”
“幼年时，误入一条成年寒冰蟒的领地，为求生，搏杀之。临死反扑，毒息入体。”
一条年幼的银蛇，在荒野中，为了生存，被迫与强大的成年寒冰蟒搏杀，虽侥幸获胜，却被这几乎无解的寒毒纠缠至今。
李慕婉听得心揪紧，忍不住伸手紧紧握住了他微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