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撒出药粉的瞬间，周遭的空气突然降至冰点。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带着阴寒的杀气。
两个狼族青年猛地僵住，脸上的轻佻瞬间被惊惧取代，狼耳警惕地竖起，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李慕婉却在这股压迫感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他！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喜悦！
她猛地抬头望向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果然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古树阴影下，金眸冰冷刺骨。
她几乎是本能般朝他跑去，躲在男人身后。
“蛇.…..蛇族的戮默…...”其中一个狼族青年声音发颤，认出了他来。
戮默冰冷的目光锁定在两个狼族青年身上，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他甚至没有释放兽形威压，也没有任何言语或动作上的威胁。
仅仅只是站在那里，用那双冰冷的金色眼眸看着他们，就如同看着两个死人。
戮默的名声在附近部落并不算好，更准确地说，是令人畏惧。几乎其他部落都奈何不得他，大家看见他都躲的远远的。
两个狼族青年互看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消失在密林深处。
戮默站在原地，目光冷冷地扫过狼族青年逃窜的方向，确认他们不会再回来后，才缓缓收回视线。
他转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小雌性，只见她微微喘着气，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惶未定的神色，鹿角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李慕婉感受到戮默的注视，脸颊微微泛红，她从戮默身后探出头来，轻声说道：“谢谢你！”
戮默看着她，金眸中的冰冷稍稍融化，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走向那株黄精。
他蹲下身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黄精周围的泥土，戮默便将那株颇有年岁的黄精完整地挖了出来。
他站起身，将黄精递到李慕婉面前，“你的药。”
李慕婉接过黄精时，指腹轻轻蹭过他的掌心。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轻声问。
戮默没有立刻回答。
他转身望向狼族逃跑的方向，金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片刻后，他才淡淡开口：“顺路。”
原来……只是顺路。
李慕蹲下身低头整理药篮，将黄精仔细包好。再抬头，他却已然不见踪影。
她怔了怔，心底莫名的有一丝丝淡淡的失落。
她站起身，朝着空旷的林地，轻声说道：“谢谢。”
林中只有风声回应。
但她知道，他一定听得到。
*
接下来的几天，李慕婉的采药之路变得异常顺畅。
她再也没有遇到任何骚扰或危险。
偶尔会遇到其他兽人，但大多只是礼貌点头便匆匆离开，甚至有些远远看到她就主动绕道而行。
但李慕婉并未在意……
她每次草药时，时常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周围，如同一个守护者。
但他从不现身，也从不与她交谈。
她开始习惯这种无声的陪伴。
有时她会故意对着空气说话，讲述各种草药的功效，或是林间的趣闻，就像他真的在身边聆听一样。
这日，她在一条溪边清洗药材，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忍不住轻声叹息。
“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许以后我和他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说完，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对岸的树影下，一抹银色一闪而逝。
李慕婉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还在。
嘴角悄悄扬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