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锋执事那句“禁止私下聚众，更禁止以任何形式敛财！”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冰水，浇得王哥、张哥透心凉，连李师弟的小本本都差点吓掉。
聚众？他们四个天天蹲在这小树林，确实算“聚”。敛财？灵石确实哗哗地进账……人赃并获，这怎么解？
林凡心脏狂跳，但越是危急，他前世被老板和客户轮番拷打练就的应急反应就越快上线。他脸上瞬间切换成恍然大悟外加一点点委屈的表情，演技堪比影帝。
“韩执事明察秋毫！弟子差点误入歧途，多亏执事点醒！”林凡先是一顶高帽子送过去，态度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韩锋冷哼一声，不为所动，眼神依旧锐利。
林凡话锋一转，开始诡辩……啊不，是陈情：“只是……弟子愚钝，有一事不明，还望执事解惑。宗门法规森严，旨在引导弟子向道，维护宗门秩序。然则，何为‘聚众’？若三五同门，于宗门属地，交流道法，切磋技艺，此乃宗门历来鼓励之事，莫非也算‘聚众滋事’？”
他指了指王哥和张哥：“王师兄与张师兄，于实战一道颇有心得，弟子不过是将他们的经验，加以整理分析，转告给有需要的师兄弟，此乃‘经验分享’，何来‘聚众’之说？”
韩锋眉头微皱，似乎想反驳，但林凡没给他机会，继续输出：“至于‘敛财’……弟子就更惶恐了。”他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同门之间，互助互利，若一方付出心力，另一方给予些许资源作为酬劳，以资鼓励，此乃公平交换，符合天道！怎能与巧取豪夺的‘敛财’混为一谈？若此路不通，那任务堂发布任务给予奖励，炼丹师出售丹药收取灵石，岂不都成了‘敛财’？宗门贡献点体系，又意义何在？”
他偷换概念，把商业行为硬生生拔高到了“天道酬勤”和“宗门贡献体系”的层面。
王哥和张哥听得目瞪口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老弟这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韩锋执事显然也没见过如此能言善辩、还特别能扯大旗的外门弟子，一时语塞。林凡的话虽然强词夺理，但细细琢磨，似乎……好像……在某个刁钻的角度上，有那么一丝丝道理？
林凡趁热打铁，祭出杀手锏——示弱与表忠心：“韩执事，弟子等人修为低微，资质驽钝，若按部就班，恐难有寸进。此法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激发了许多师兄弟的修炼热情，让大家更愿意去钻研术法、完成任务。您看，这难道不是变相促进了外门的‘和谐稳定’与‘积极向上’吗？弟子之心，日月可鉴，一切只为提升修为，早日为宗门效力啊！”
他语气真挚，眼神清澈（至少看起来是），将一个一心向道、无奈创新的底层弟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韩锋沉默了。他盯着林凡看了许久，又扫了一眼旁边紧张得快要同手同脚的王哥、张哥，以及努力装作镇定却在疯狂记录“应对执法堂问询话术要点”的李师弟。这组合，怎么看怎么古怪，但似乎……确实没干什么真正出格的事？反而让这片以前经常有弟子斗殴的后山角落，最近清净了不少？
良久，韩锋才冷冷开口，语气却不像刚才那般严厉：“巧言令色！宗门法规，岂容你肆意解读！”
林凡心里一紧。
却听韩锋继续道：“不过……念在你等初衷或为修炼，尚未造成恶劣影响，此次便不予深究。”
四人顿时松了口气。
“但是！”韩锋话锋一转，“尔等所为，终究于法理不合。从即日起，不得再如此大张旗鼓，立牌招揽！同门之间交流可以，但若让本执事发现有任何强买强卖、欺诈敛财之行径，定严惩不贷！听明白了？”
“明白！多谢韩执事宽宏大量！”林凡赶紧带头应下，心里乐开了花。这等于是在默许的边缘疯狂试探啊！只要不“大张旗鼓”，不“强买强卖”，私下里的“经验交流”和“资源互换”，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韩锋哼了一声，又警告性地瞪了几人一眼，这才转身离去，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山林间。
直到韩锋的身影彻底消失，王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冷汗：“我的亲娘哎！吓死老子了！林老弟，你这嘴皮子，比老子的剑还好使！”
张哥也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今晚要去执法堂啃冷馒头了！”
李师弟飞快地记录：“危机解除关键点：1. 偷换概念，将商业行为定义为经验分享与公平交换；2. 拔高立意，关联宗门贡献体系；3. 示弱表忠心，博取同情。总结：面对执法人员，需灵活运用话术，规避核心风险点。”
林凡也松了口气，背后衣衫已被冷汗浸透。刚才真是走钢丝啊！他拍拍手，对三位合伙人说：“好了，危机暂时解除。但也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业务要更加……低调、隐蔽、高端。”
他走过去，把那个写着“业务须知”的木牌摘了下来：“牌子不能挂了，咱们得转向‘熟人介绍’和‘会员制’了。王哥，张哥，以后你们就是咱们工作室的‘隐形招牌’，靠口碑传播。李师弟，把我们的服务指南做得更隐蔽些，用暗语或者符号。”
经历了一场执法堂的惊吓，项目组的业务模式再次“转型升级”，从半公开转向了地下……呃，是转向了更精准的私域流量运营。
林凡看着惊魂未定的三人，又看了看储物袋里越来越多的灵石，心中感慨：这修仙，修的不是与天争命，修的是与人周旋、与规则博弈啊！看来，是时候深入研究一下宗门的法律法规了，说不定里面还有很多可以“合理利用”的空间……
而另一边，回到执法堂的韩锋，面对属下询问如何处理林凡等人时，只是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了一句：“几个跳梁小丑，搞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暂且盯着便是。若他们真能闹出点动静……再说。”
他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难以察觉的弧度。这青云宗外门，好像来了个有趣的小家伙。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