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回到黑水泽营地后,将灰岩坊市之行与烈风门之事禀明玄骨真君。玄骨真君对林凡处理得当、并与本地势力结下善缘表示认可,叮嘱他安心修炼,警惕裂缝异动。
营地生活再次回归单调而紧张的节奏。林凡将烈风门赠送的《黑水泽异物志》仔细研读,对周边环境、特有妖兽、毒物特性有了更深入了解。他愈发感到,这黑水泽虽险,却也是一处磨砺己身的绝佳之地。尤其是那浓郁且不断异变的阴煞死气,对他修炼《寂灭心经》和《寂灭幻身》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寂灭道基,向死而生。此地煞气,对旁人或许是剧毒,对我而言,未必不是大补之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凡心中滋生。他决定,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尝试主动引煞气入体,淬炼道基!
此举极为凶险,煞气狂暴,蕴含混乱意念,稍有不慎便会侵蚀经脉,污染神魂,甚至走火入魔。但林凡对寂灭意境的理解日益加深,更有新型寂灭真元这等对负面能量有极强抗性与同化能力的底牌,值得一试。
他选择在轮值警戒、靠近营地阵法边缘时,分出一丝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导一丝精纯的阴煞之气,通过体表窍穴,纳入经脉。
“嗤……”
煞气入体,顿时传来冰寒刺骨、仿佛万蚁啃噬的剧痛,更有一股暴虐、混乱的意念冲击神魂!林凡谨守《寂灭心经》总纲,心神沉入那万物归寂的意境,以寂灭真元为引,缓缓包裹、炼化这丝煞气。
过程缓慢而痛苦,如同刀尖跳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凡惊喜地发现,那丝被炼化的精纯煞气,竟融入了寂灭真元之中,使其更加凝练、深邃,对“死寂”意境的感悟也隐隐提升了一丝!
“有效!”林凡精神大振。此后数日,他利用执勤间隙,不断尝试,从最初的一丝,到后来的一缕,逐步增加引煞量,炼化技巧也越发纯熟。《寂灭幻身》的修炼也因此受益,幻身更加凝实,变幻愈发灵动。
这一日,林凡正值子夜勤务,独自盘坐于营地最外围的一座了望塔上。夜空如墨,不见星月,唯有营地阵法的微光和远处黑水泽深处那若隐若现的暗红裂缝,提供着些许光亮。四周寂静得可怕,唯有阴风呼啸,夹杂着若有若无的鬼哭之声。
突然,林凡体内一直平稳运转的寂灭真元,毫无征兆地剧烈躁动起来!远处空间裂缝方向,传来一股极其隐晦却磅礴无比的吸力!整个黑水泽的阴煞之气,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开始缓缓向裂缝方向汇聚!
“不好!裂缝又有异动!这次是……吞噬?”林凡霍然起身,脸色凝重,立刻激发预警符箓!
“嗡——!”
营地阵法光芒大放,警钟长鸣!玄骨真君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空中,神识铺天盖地扫向裂缝方向,脸色骤变:“所有人戒备!最高警戒!裂缝在抽取整个黑水泽的煞气!”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那空间裂缝猛地扩张一圈,暗红光芒大盛,仿佛一张巨口,爆发出恐怖的吸力!不再是缓缓汇聚,而是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掠夺着方圆数百里的阴煞死气!
“呼呼呼——!”
营地四周,肉眼可见的灰黑色煞气如同潮水般向裂缝涌去,形成了一道道恐怖的煞气旋风!营地防御阵法光幕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些修为较低的炼气期弟子,即便有阵法保护,也被这股恐怖的煞气威压震得气血翻腾,几欲晕厥!
“稳住阵法!真元护体!”玄骨真君厉喝,双手掐诀,金丹期的磅礴灵力注入阵法核心,勉强稳住光幕。
林凡身处了望塔,首当其冲!那恐怖的煞气潮汐几乎将他淹没!若非他提前警觉,全力运转寂灭真元护体,恐怕瞬间就会被煞气侵蚀成傀儡!
然而,这极致的危险中,却蕴含着巨大的机遇!此刻的煞气,因被裂缝强行抽取,变得前所未有的精纯和……温顺?不,不是温顺,是某种法则层面的“驯服”,仿佛在朝拜它们的君王!这种状态下,煞气中蕴含的混乱意念大减,只剩下最本源的“寂灭”能量!
“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林凡眼中闪过疯狂之色。他修炼《寂灭心经》,正需要这种精纯的寂灭能量!虽然危险,但若能吸收炼化,好处难以估量!
富贵险中求!林凡一咬牙,非但没有全力抵抗,反而在维持基本防护的同时,悄然放开了一丝对寂灭真元的束缚,并运转《寂灭心经》中一门极其凶险的秘法——“噬煞淬元诀”!此法门乃《寂灭心经》附篇记载,专为在极端煞气环境中淬炼真元、冲击瓶颈所用,凶险万分,动辄有爆体之危!
“轰——!”
如同堤坝决口,精纯的寂灭能量疯狂涌入林凡体内!经脉瞬间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丹田气海中的真元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膨胀!
“呃啊!”林凡闷哼一声,七窍渗出鲜血,皮肤表面浮现出不正常的灰黑色纹路,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
“林凡!你做什么!快停下!”玄骨真君神识扫过,发现林凡的异常,又惊又怒,以为他走火入魔,便要出手干预。
“师叔……我……没事!助我……护法!”林凡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神却异常坚定。他疯狂运转《寂灭心经》,引导着狂暴的能量在特定经脉中运转,同时将部分能量导向《寂灭幻身》的修炼关隘!
寂灭道基疯狂震颤,那灰黑色的真元漩涡中心,一点灵光前所未有的璀璨!毁灭与新生,在这极致的外力压迫下,达到了某种危险的平衡!
“咔嚓!”
仿佛某种屏障被打破!林凡的气息骤然暴涨!筑基初期巅峰的壁垒,瞬间冲破!正式踏入筑基中期!
然而,能量并未停止!裂缝吞噬煞气的速度越来越快,涌入林凡体内的能量也越来越多!他的修为,竟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着筑基中期巅峰冲刺!
与此同时,他对《寂灭幻身》的感悟也水到渠成!在磅礴能量的支撑下,他心念一动,身形瞬间模糊,化作九道凝实无比、气息与本尊几乎无异的幻影,环绕周身!幻影交错,虚实变幻,难以捉摸!
寂灭幻身,大成!
“轰隆隆——!”
空间裂缝的吞噬达到了顶峰,整个黑水泽地动山摇!下一刻,吞噬戛然而止!裂缝猛地收缩,暗红光芒内敛,仿佛吃饱了的巨兽,陷入了沉寂。恐怖的吸力消失,煞气潮汐平息。
营地阵法光幕渐渐稳定下来。所有人都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刻,仿佛末日降临。
了望塔上,林凡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如同风暴过后的海面,汹涌澎湃,却又深邃内敛。灰黑色的寂灭真元在体表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他的修为,赫然稳定在了筑基中期巅峰!距离后期,仅一线之隔!
短短片刻,借助空间裂缝异变引发的煞潮,林凡竟完成了一次惊人的跃升!修为突破,幻身大成!
林凡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灰黑色光芒一闪而逝,仿佛有宇宙生灭的景象流转。他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远超从前的力量,心中豪情万丈。
“筑基中期巅峰……寂灭幻身大成……如今,便是面对筑基后期,我也有一战之力!”
玄骨真君闪身来到塔上,神色复杂地看着林凡,既有后怕,更有惊叹:“你……你竟然借助煞潮突破了?还练成了如此诡异的身法?简直是……疯子!”
林凡起身,恭敬行礼:“多谢师叔护法。弟子修炼功法特殊,险中求存,让师叔担心了。”
玄骨真君深深看了林凡一眼,叹了口气:“罢了,福缘所至,强求不得。你既无事,便是大幸。此事我会禀明宗门。你修为大进,日后更需谨慎,莫要仗着功法特异,行险妄为。”
“弟子谨记师叔教诲。”林凡应道。他心中清楚,这次冒险成功,有极大的运气成分。但实力的提升,是实实在在的。
经此一役,林凡在营地中的威望无形中提升了不少。能在那等煞潮中不仅无恙,反而突破,这等手段,已远超寻常筑基弟子。
数日后,宗门传讯,对裂缝异动表示高度关注,嘉奖了营地众人,并增派了一批物资和一名擅长阵法的金丹长老前来协助监控。同时,密令中提到,据可靠情报,黑水泽异动已引起中土某些大势力的注意,或有使者不日将至,令玄骨真君早作准备。
“中土大势力?”林凡得知消息,心中一动。南疆之外的广阔天地,终于要揭开冰山一角了吗?黑水泽的漩涡,似乎越来越大了。而实力大进的他,已有了初步参与这场风云的资格。
未来的路,注定更加精彩,也更加危险。
(第八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