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文渊带着女儿文心,以及两名天机阁的护卫,被引入了议事木楼。文渊的气色比在秘境时好了不少,但眉宇间依旧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凝重。文心则乖巧地跟在父亲身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苗疆风情,看到云渺时,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云渺前辈,文某冒昧前来,叨扰了。”文渊对着云渺郑重行礼,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秘境中云渺封印魔影、放弃玄石的一幕,显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文先生不必多礼。”云渺虚扶一下,开门见山,“你此时前来南疆,想必不是偶然。”
文渊正色道:“正是。自秘境一别,我带着心儿通过那空间通道,被随机传送到了南疆外围。本欲寻路返回中州,却偶然截获了一封加密的传讯符。”
他取出一枚已经黯淡的玉符,道:“我天机阁对天下讯息和符文颇有研究,费了些功夫将其破解。传讯的内容,是关于归寂教‘大祭’的详细部署!”
此言一出,大祭司和岩刚族长顿时精神一振!
“文先生,请快讲!”岩刚族长急切道。
“据传讯所言,‘大祭’的核心地点,并非在月亮谷内,而是在谷外东南方向约三十里处的‘葬魂谷’!”文渊语出惊人,“那里地势险恶,终年瘴气弥漫,人迹罕至,且地脉走向特殊,据说是一处上古时期的天然祭坛遗址,极易汇聚阴煞死气。归寂教似乎早就在那里布置了隐蔽的阵法。”
“葬魂谷……”大祭司脸色一变,“那里确实是一处凶地,我族典籍中也有提及,但从未听说与祭坛有关。”
“不仅如此,”文渊继续道,“传讯中还提到,大祭需要三样关键之物:一为‘引’,即海量生机或灵魂,他们似乎已通过之前的袭击和黑苗内乱,掳掠了不少;二为‘源’,即强大的寂灭能量源,这恐怕就是贵谷那座冰柱;三为‘钥’,即能平衡并引导生寂之力的媒介……”
他的目光落在了云渺手中的万寂玄石上,意思不言而喻。
原来归寂教的目标如此明确!他们不仅要利用冰柱的能量,更需要万寂玄石这把“钥匙”来稳定和引导大祭仪式!所以他们才会在秘境与云渺争夺,失败后便加紧在南疆布局,试图将云渺和玄石引出来,或者直接强夺!
“大祭的时间呢?”云渺冷静地问道。
“三日后,月蚀之夜!”文渊沉声道,“月蚀之时,天地阴阳失衡,死气最盛,正是他们举行这种邪祭的最佳时机!”
三天!时间如此紧迫!
“传讯中还提到,”文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归寂教似乎与圣火教中的某些人达成了某种交易或合作。圣火教可能会在仪式中提供一些……‘便利’。”
离烬?还是圣火教中的其他势力?云渺眉头微蹙。离烬在秘境中的表现,虽然贪婪,但似乎与归寂教并非完全一路。圣火教内部,果然也非铁板一块。
“多谢文先生告知如此重要的信息。”云渺真诚道谢。这些情报至关重要,让他们从被动防御转为了可以提前布局。
“前辈客气了。”文渊摆摆手,“归寂教行事歹毒,祸乱苍生,我天机阁既然知晓,便不能坐视。况且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文某理当相助。只是……”他看了一眼女儿文心,脸上露出忧色,“心儿她……身患奇症,需以至寒灵物配合特殊法阵医治,我此次北上本就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玄冰玉髓’,可惜未能寻得。如今南疆局势危急,我恐怕……”
“爹爹,我没事的。”文心懂事的拉了拉父亲的衣袖。
云渺看了文心一眼,她能感觉到小女孩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寒气郁结,与寻常寒症不同,更像是一种先天体质问题。或许……万寂玄石或者朔寒之力能有所帮助?
“文先生若不嫌弃,可暂时留在谷中。令嫒的病症,或许我能略尽绵力。”云渺开口道。文渊带来的情报价值巨大,她愿意投桃报李。
文渊闻言大喜:“若能得前辈相助,文某感激不尽!”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守卫匆匆跑来,神色古怪地禀报:“族长,大祭司,星女……谷外又有人求见,是……是圣火教少主离烬,他只带了一个随从,说……说是来谈合作的。”
离烬?他竟然也来了?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议事木楼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刚刚还在说圣火教可能与归寂教有牵扯,离烬就亲自登门了。
是敌?是友?还是另有所图?
云渺沉吟片刻,道:“请他进来。”
很快,离烬那带着几分邪气的熟悉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他依旧是那身惹眼的赤红长袍,只是神色间少了几分往日的玩世不恭,多了些沉凝。他目光扫过屋内众人,在云渺和文渊身上略作停留,最后看向云渺,扯出一个不算灿烂的笑容。
“星女,别来无恙?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这么快又见面了。”
“离烬少主此来,所为何事?”云渺直接问道。
离烬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翘起腿,懒洋洋地道:“自然是来给你们送大礼的。我知道归寂教‘大祭’的时间和地点,还知道他们内部的一些布置……以及,我们圣火教里,哪些不长眼的老家伙在和那群老鼠勾勾搭搭。”
他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文渊情报的真实性,也表明了圣火教内部确有分歧。
“条件呢?”云渺不为所动。离烬绝不会做亏本买卖。
离烬笑容更深,目光灼灼地看着云渺:“简单。第一,大祭之后,归寂教留下的‘好东西’,我要分一杯羹。第二,我需要你……或者说你手中那块石头,帮我一个小忙。”
他的目标,果然是万寂玄石,或者说,是玄石能平衡生寂之力的特性!
云渺与离烬对视着,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碰撞。
如今南疆局势,三方势力——月亮谷白苗、天机阁文渊、圣火教离烬——因归寂教的阴谋而汇聚于此。是各自为战,被归寂教逐个击破,还是暂时联手,共抗强敌?
选择,摆在了云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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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