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青云城后,陆玄并未选择通过大型传送阵直接前往中域,而是决定一路向东,横穿东域,沿途磨砺自身,并寻找可能存在的机缘。
中州五大域,东域虽非核心,但疆域之广袤,也远超整个东荒。这里宗门林立,世家盘踞,水远比青云城周边要深得多。
他驾驭遁光,不疾不徐地飞行于云层之上,下方是连绵的山川、奔腾的大江、以及无数点缀其间的城池与村落。浓郁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偶尔能感应到下方一些区域传来强大的能量波动,显然是修士在争斗或是有秘境开启。
途中,他也遭遇了几波不开眼的劫匪或者觊觎他遁光(看似普通,实则是混沌之力演化)的修士,但都被他随手打发,正好用来熟练新悟的“混沌归墟劫”枪法,归墟长枪饮血之下,煞气更盛。
这一日,他正飞行间,前方一座巍峨耸立、如同利剑般直插云霄的巨大山峰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山峰周围剑气冲霄,隐隐形成一个巨大的剑意领域,隔绝内外。
“天剑山?”陆玄想起之前在天机阁情报中看到的信息。天剑山乃是东域顶尖剑道宗门“天剑宗”的山门所在,其宗主乃是一位法相境初期的剑尊,实力强横。此山本身就是一件巨大的剑形法宝,蕴含无上剑意,是东域剑修心目中的圣地之一。
他正准备绕行,却忽然感应到下方山林之中,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以及一股隐隐有些熟悉的剑意。
神识扫去,只见下方山谷中,一名身着青色劲装、手持长剑的青年,正被五名身着统一血色长袍的修士围攻。那青年剑法凌厉,身法灵动,赫然已是神魂境一重的修为,但其对手五人,两人是神魂境一重,三人是神魂境二重,配合默契,出手狠辣,道道血光蕴含着腐蚀神魂的力量,将那青年逼得险象环生,身上已然添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袍。
“凌剑霄?”陆玄认出了那被围攻的青年,正是之前在古战场秘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剑山庄弟子凌剑霄。此刻的他,比当初更加沉稳,剑意也更加凝练,显然秘境之行对他颇有助益。但面对五名境界高于或等同于他的对手,依旧力有不逮。
那五名血袍修士,功法诡异,气息阴冷,似乎是东域一个名为“血煞门”的魔道宗门弟子。天剑宗与血煞门素来不和,门下弟子争斗是常事。
陆玄本不欲多管闲事,但凌剑霄此人心性不错,剑道天赋也佳,而且他隐约感觉到,那血煞门弟子施展的功法,其本源气息与他之前得到的星辰核心碎片中的那丝死寂破灭之意,隐隐有几分相似。
就在凌剑霄即将被一道血煞掌印击中后心,岌岌可危之时——
陆玄出手了。
他甚至没有现身,只是隔着数十里虚空,并指如剑,朝着那战团轻轻一点。
“定。”
言出法随,混沌真意弥漫。下方山谷中,那五名血煞门弟子,包括他们施展出的血煞神通,仿佛瞬间被无形的混沌锁链缠绕,动作骤然停滞,僵立在原地,脸上还保持着狰狞与得意的表情,眼神却充满了惊恐与茫然。
凌剑霄本已闭目待死,却发现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他愕然睁眼,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先是愣住,随即猛地抬头,望向天空云层某处,他似乎感应到了那股浩瀚如渊、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混沌气息。
他没有丝毫犹豫,强提一口剑气,手中长剑爆发出璀璨光华!
“天剑诀——破云!”
一道凝练无比的剑罡,如同撕裂乌云的阳光,瞬间划破长空,从那五名被禁锢的血煞门弟子脖颈处一闪而过!
“噗嗤!”
五颗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般涌出。那五名血煞门弟子直到死,眼神中都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凌剑霄拄着剑,大口喘息,身上伤势不轻。他对着天空云层方向,深深一拜:“多谢前辈再次救命之恩!凌剑霄没齿难忘!”
虚空之中,传来陆玄平淡的声音:“路见不平而已。你之剑意,尚有瑕疵,刚猛有余,韧劲不足。若想更进一步,当知剑非只有锋芒,亦有藏拙守静之时。”
声音袅袅散去,那笼罩山谷的混沌真意也随之消失。
凌剑霄站在原地,反复咀嚼着陆玄的话语,眼中逐渐露出明悟之色,再次躬身:“谨遵前辈教诲!”
他知道,这位神秘的前辈已然离去。他收起血煞门弟子身上的储物袋,看了一眼天剑山的方向,眼神更加坚定,服下丹药,也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云层之上,陆玄收回目光。点拨凌剑霄,只是随手为之。他更在意的是血煞门功法与星辰核心碎片的那丝关联。看来,这东域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那星辰核心碎片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他不再停留,继续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