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林小满推开洞府的门，手里还捏着半颗没吃完的丹药。昨晚有人来杀他，像做梦一样。可地上有血，墙角的地砖也被掀开了。这不是梦，真的有人动手了。
还不止一个人。
他把药渣吐掉，嘴里还有点苦，又有点甜。这是他自己炼的“凝灵复元丹”，用仙府里的月华草做的。吃了以后，半炷香就能恢复八成灵力，经脉也能好一些。
这种丹药，外门没人会炼。
他动了动手腕，体内灵力很顺，完全不像昨晚中毒的样子。他一整夜都没睡，在戒指空间里待了一百天，调息、练功、炼药，一口气全做完。
现在该他出手了。
演武场已经热闹起来，锣鼓声很大，连鸟都吓飞了。外门小比三年一次，弟子们抢资源，争面子。以前林小满不参加，嫌麻烦。但今年不一样，有人想让他死，他偏要活着，看看是谁在背后搞鬼。
“林小满！你还敢来？”
刚走到报名处，一个声音阴阳怪气地传来。
赵坤站在执事旁边，抱着手，脸上在笑，眼神却很冷。他身后站着几个黑袍弟子，都是王厉以前的人，现在投靠了赵家。
“有什么不敢？”林小满看了他一眼，“又不是去送死。”
执事翻着名册，故意拖时间：“林小满，炼气九层……分到‘铁龙组’吧。”
周围人笑了。铁龙组叫“送死组”，七个人里五个是半步筑基，两个是炼气巅峰，还有一个是王厉的表弟，人称“一拳碎岩”。
明显是要整死他。
林小满没说话，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发青光的丹药，在手里转了两圈。
“听说打一场要歇半天？”他笑了笑，“我不怕打不过，就怕不够打。”
说完，一口吞下丹药，转身朝擂台走去。
人群让开一条路。有人小声说：“那是什么丹？灵气这么稳？”
“别问，肯定是仙府出的。”另一个人接话，“人家自己种草自己炼，便宜。”
“可再便宜，也不能连吃三颗都不喘啊……”
第一场对手是个壮汉，一上台就大吼，擂台都晃了。
林小满站着不动，等对方冲过来，才抬手。
裂空古剑还没醒，但残魂一震，空间都在抖。那一拳打来，像是慢了。
“嗤！”
一道气劲扫过，对方护体灵光直接破了。林小满一掌推出，那人飞出去三丈远，趴在地上起不来。
全场安静。
“这就……结束了？”
第二场对的是个瘦子，用链子锤。他专攻下盘，甩锤带风，逼得林小满后退。
打了三十回合，瘦子突然一笑，咬破手指，在胸口画了个血符。
“禁术！”台下有人喊，“他要用‘燃血爆脉’！能变强三成，但会废一条经脉！”
林小满眼神一紧。
就在血气升起的瞬间，他侧身一闪，脚猛踩地，跳了起来。
“轰！”
原地炸开红雾，瘦子眼睛通红，疯狂挥锤。
林小满已经落地，手里多了颗丹药，一口吞下。
灵力很快回来，经脉也暖了。
他往前冲，贴身靠近，一掌按住对方后颈，灵力一震，打断气血。
瘦子跪倒在地，满脸不敢相信。
“你……你怎么知道我要用禁术？”
“我不知道。”林小满收回手，“但我听得出你心跳快了。”
第三场、第四场、第五场……
每场只隔一盏茶时间。别人打完要坐地休息，他却像没事人一样，走两步就吃颗丹药。
第六场对王厉的表弟。那人一上台就吼：“我哥的仇，今天讨回来！”拳头像雨点砸下，全是怒气。
林小满不急，闪躲、格挡、试探，等到对方力气变小，动作变慢。
第七场对一个老牌半步筑基。那人经验多，打法稳，缠了半炷香。
最后，林小满突然加快，左手结印，用仙府灵识预判路线，右手一掌拍中对方丹田。
“砰！”
那人飞出去，落地就吐血。
裁判愣了几秒才宣布结果。
全场没人说话。
七连胜，全胜。没人重伤，也没拖时间。最吓人的是——他一点都不累。
“这还是炼气期？”
“他灵力用不完？”
“你们看他吃丹药的时间……都在战斗中间！恢复比我们运功快十倍！”
长老席上，林震海一直皱眉，这时终于点头。
“这小子……藏得深。”
赵坤脸色难看，猛地站起来，给裁判使眼色。
裁判马上上前，板着脸说：“林小满，你比赛中用太多非常规手段，动作太重，违反比试精神，现警告一次！”
林小满转头看他，笑了：“警告？我没下死手，人都能站起来，你说我太重？”
“你最后一掌打丹田，容易留下后患！”
“哦。”林小满耸肩，“那下次我打断骨头好了，反正他也扛得住。”
台下哄笑。
裁判脸红得像猪肝，说不出话。
林小满不再理他，走上最高擂台，环视四周。
“比试就是为了赢。”他声音不大，但压住了全场，“谁不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坤，扫过黑袍弟子，最后看向远处树下的两个人。
那两人穿外门衣服，手里拿着铜镜，镜面对着擂台，有光影流动。
——在记录他的动作。
林小满眼神一闪，没揭穿。
“——可以亲自上来试试。”他说完。
没人应。
太阳西斜，小比结束。第一名是内定的，林小满排第三。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可怕的是他。
几位巡查长老走时议论：
“这小子灵力持久，战意强，根基扎实，不像炼气期。”
“他吃的丹药……可能不是普通复元丹。”
“多看着点，别漏了好苗子。”
林小满没领奖，也没回洞府，站在自家门前，望着演武场。
晚风吹动他的衣角。
他抬起手，轻轻摸着戒指，神识探进仙府。
紫星藤静静趴着，根须微微抖。
刚才那两人走时，它发出警告。
不是毒，也不是杀气，而是一种……熟悉的味道。
血影门。
他嘴角慢慢扬起。
“想看我的底牌？”
“行啊。”
“那就别走太快。”
他推门进屋，把一颗新炼的丹药放在桌上。丹药表面有淡淡的青纹，像符文在转。
屋外，一片叶子打着旋，落在门槛上。
一只乌鸦停在屋檐，歪头看了眼门，忽然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