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有点凉。林小满睁开眼，手还摸着符纸。他刚放完一个监听符，感觉矿道那边有点不对劲。钟声敲了三短一长，之后四周安静下来。但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他。
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把昨晚写好的任务申请玉简塞进怀里，往任务堂走。
天刚亮，任务堂已经很多人。执事坐在高台上，弟子们排队交任务。
林小满走到窗口前，放下一块灰褐色的石头。
“塌方区采样任务，完成了。”他说得不响，但很清楚。
话音刚落，一个黑袍人冲出来，挡住窗口。他身后跟着两个执事弟子，一个胖，一个瘦。两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人。
“等一下！”黑袍人吼，“这任务不能算！”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林小满挑眉：“为什么？我拿令进去的，按规定办事，没越界。”
“你打开了东边的废弃通道！”黑袍人指着他说，“那是禁地！碰了就要罚！”
林小满笑了：“我开的？你有证据吗？你们看见我动手了？”
三人脸色变了。
胖子马上说：“我们怎么会派人盯你？是你自己鬼鬼祟祟！前几天还在擂台打架，现在又闯禁地，明显是想探消息！”
瘦子也上前一步：“任务令只让你去南区，你跑到北口，留下脚印，还有灵力波动，就是违规！不处理，门规还有什么用！”
有人开始议论。
有人信了，觉得林小满太张扬；也有人皱眉，觉得这三人像串通好了。
林小满站着不动，手背在身后，脸上很平静。
“你们说得挺像那么回事。”他慢慢说，“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要真违规了，测灵仪会不知道？”
“测灵仪？”黑袍人冷笑，“它可没说你清白。”
林小满不说话，从怀里拿出一块发青的玉简。
“那就让它说话。”
他把玉简放进测灵仪。
嗡——
光一闪，空中出现画面。
画里，林小满拿着任务令，在入口通过检测，然后去了南区塌方地带。他用草药查地脉，取了样本，全程避开封印阵法，一步都没偏。
真正让人吃惊的是——子时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东侧暗道口，手里符一闪，解开了一半封印。
那人回头，正是黑袍人！
接着胖子和瘦子也来了，低声说了几句，很快离开。
整个过程，林小满没有一点违规。
全场都静了。
黑袍人脸色发白，嘴抖着说不出话。
胖子突然扑向测灵仪，伸手要去拔玉简。
林小满眼神一冷，袖子里打出一道气劲。“啪”一声，打中胖子手腕。胖子惨叫缩手，玉简还在原位。
“你们可以卡我的任务。”林小满往前走一步，声音很冷，“但改不了测灵仪的记录。这玉简里的每一段，都是你们自己留下的证据。”
人群乱了。
“原来是他们栽赃！”
“我还以为林师兄真犯错了……”
“别说了，他们是执事的人！”
黑袍人往后退，撞到墙角，头上冒汗。他知道完了。赵坤答应的好处还没拿到，他自己先出事了。
瘦子低头站着，额头青筋直跳。他没想到林小满能录下全过程，更没想到他们的行动早就被记下来了。
高台上的执事咳了两声，硬着头皮说：“任务合规。登记功绩，发奖励。”
林小满接过令牌和一瓶聚灵丹，看都没看那三人一眼，转身就走。
快出门时，黑袍人突然大喊：“林小满！你以为你赢了？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查的是什么！”
林小满停下。
他回头，眼神很利。
“你说得对。”他淡淡说，“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去。”
他扫了三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们想拦我？那就继续。再多演几次，让我证据攒够。”
说完，他走下台阶。
台阶下，几个外门弟子让开路。有人怕他，有人佩服他，更多人只是看着。
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为了过任务。
而是要撕开一张网。
一张藏在外门下面，由血影门布了多年的网。
他握紧玉简，手指划过上面的一道小裂痕——那是仙府觉醒新功能时留下的。从今天起，没人能用“没证据”压他。
真相不能靠嘴说。
得用事实砸出来。
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站在石阶尽头，看向远处那片荒草盖住的矿道口。
那里，昨夜钟声响过。
那里，今晚还会有人来。
他没回住处，沿着外门边缘慢慢走。每走过一个地方，就在心里记下位置。他在等。
等那些沉不住气的人再出手。
忽然，他停了。
前面一棵老松树下，有个杂役弟子蹲着整理药筐。看起来普通，但他腰间的铜铃不对劲。铃舌不是金属，是一节干枯的骨头。
林小满眼神一冷。
这种铃，只有血影门的眼线才用，用来传密信。
他没动声色，继续往前走。路过时指尖一弹，一根看不见的线缠上对方鞋底。
这是仙府新给的“留踪术”，能跟人三个时辰，百丈内不会丢。
做完这些，他脸不红心不跳，像只是路过。
可一拐过墙角，他就笑了。
“想找我麻烦？”他低声说，“行啊。”
“但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随便欺负的外门弟子了。”
他抬头看天。
太阳快下山了，天要黑了。
晚上，才是好戏开场的时候。
他摸了摸戒指，里面的残剑轻轻震动，像是闻到了杀气。
这时，后面传来脚步声。
一个执事弟子跑过来，喘着气：“林师弟！执事堂下令，说你交的玉简有重要影像，必须立刻收回审查！”
林小满停下，回头看他。
那人伸手：“请配合……这是命令。”
林小满盯着他两秒，忽然笑了。
“命令？”他轻声说，“那你猜猜，我现在手里，还有没有第二块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