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一块接一块飘起来，停在半空中。它们排得不整齐，但连在一起，像是被人从地上拔出来后扔在了这里。
林小满站在最前面，手指轻轻抬起。紫星藤从他袖子里伸出来一点，碰了碰空气。
“别动。”他小声说，“阵法要换气了。”
话刚说完，左边的一块石头突然抖了一下，边缘出现暗红色的纹路，像被火烧过一样。接着，所有浮着的石头开始慢慢转动，灵力流动的方向也变了。
林小满闭上眼睛，神识进入仙府。里面的时间比外面快很多。外面一眨眼，里面已经过了几十秒。他在脑子里翻来找去，找以前看过的阵法资料、血影门的秘术图、赵家的禁制记录。这些信息乱成一团，但他一点点理清楚。
他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
“左边那条断路，三秒内能走。”他指着一处地方，“等它转到死角，灵力会断一下，那就是机会。”
慕容雪眼神一紧，脚尖一点，冲了出去。她跳上第一块石头，剑轻轻一震，借力弹到第二块，再跃向第三块。动作很快，很稳，衣服都没晃。
李青阳皱眉哼了一声，立刻挥手叫执法弟子跟上。三人一组，按林小满说的路线往前走。他们踩得很准，刚好避开石头转动的时机。最后一个人落地时，身后的石头猛地合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你算得挺准。”李青阳喘了口气，语气有点服气。
林小满没说话，只看着前方。通道尽头，岩壁裂开一条缝，黑漆漆的，看不到底。空气中有股味道，像铁锈混着烂草，还有点甜，让人心里不舒服。
他知道，快到了。
“他们以为我们会困死在这里。”林小满冷笑，“但他们不知道，我早就放了假消息。”
半小时前，他故意让一枚传讯符泄露内容，说自己受了重伤，准备从北边密道逃走。那符是用敌人的灵力做的，气息一模一样。现在看来，血影门和赵家的人已经被骗走了大半。
“我们现在不是逃，是反杀。”他说完，迈步走进裂缝。
里面是个大洞窟，头顶挂着很多钟乳石，地面铺着黑色砖块，上面刻满了阵纹。中间有三层光幕：最外层是血雾，中间有两个傀儡来回走动，最里面是一团青色的光。
“这就是他们的指挥中心。”慕容雪眯着眼睛。
“再严也要破。”林小满从怀里拿出一块破玉符，是之前缴获的血影门通讯令。
他盯着玉符，手指一抹，注入一道相似的灵力，然后轻轻一抛，把玉符扔向光幕边缘。
玉符碰到血雾的瞬间，阵法抖了一下，血雾分开一条缝，像是认出了自己人。
机会只有这么一下。
慕容雪眼神一冷，一闪就冲进去了。她的剑还在鞘里，手腕一抖，一道蓝光飞出，打中两个傀儡的头。它们脑袋炸开，身体倒地，连警报都没来得及响。
林小满紧跟其后，脚下用力，仙府的力量全开。他的神识扫过整个阵法，很快发现这三层防御共用一个核心，藏在地下深处，像个定时炸弹。
“守住门口。”他低声说，“我要看清楚。”
说完，他坐下，闭眼。神识再次进仙府，时间加速。外面几秒，里面过了半炷香。
他调出阵法残卷，一页页对照眼前的禁制。血影门的阵阴险，赵家的阵复杂，两个合在一起看起来很强，但他知道，越复杂的系统越容易出问题。
第七次推演时，他发现了不对——主阵眼的灵核太稳了，稳得不像真的。真正的核心运行时会有波动，就像心跳不可能一直平。
“是假的。”他睁眼，“真核心在下面，靠活人供血，每十二秒换一次人。”
“什么意思？”李青阳问。
“他们在用人当电池。”林小满冷笑，“下一轮换血开始后第三秒，阵法会松一下。那就是破阵的时候。”
“那你怎么下去？”慕容雪皱眉，“下面是实心石头。”
林小满没回答，从戒指里拿出一颗晶莹的种子——穿岩藤，专门钻硬土的。他把种子塞进地面裂缝，输入灵力。
种子马上发芽，藤蔓像蛇一样钻进地下，顺着阵纹往下爬。一会儿，紫星藤传来感觉——地下三尺有间密室，里面有三个人，胸口插着管子，正在给阵法供血。
“三人轮流。”林小满站起来，“等下一波换人，我在第三秒动手。你们准备好，一旦阵法松动，马上控制外面。”
李青阳点头：“执法队 ready。”
慕容雪直接拔剑，剑锋轻响，战意升腾。
林小满看着那层青光，眼神冷。只要毁了这里，血影门的情报网就废了，赵家也没了指挥中心。
这不是偷袭，是斩首。
他右手猛然下压，气势爆发！
慕容雪剑光一闪，直扑中间的傀儡残骸，防止有人远程启动机关。李青阳带人守住入口，灵力结成网，切断所有信号。
林小满把全部神识锁在地下密室。他没急着出手，而是通过穿岩藤的感觉，等那丝灵力交接的空档。
他手指在空中快速画符——这是苏婉儿给他的“断脉诀”，专门打断阵法的气血连接。
只要打乱这一轮供血，整个阵就会自己崩塌。
他指尖聚起灵力，正要落下——
突然，穿岩藤传来异样。
地下密室里，那个刚换上去的人，睁开了眼睛。
那不是俘虏的眼神。
那是清醒的，带着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