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飞舟前面，手里紧紧抓着裂空古剑，手指都发白了。他刚从林家回来，心里很难受，胸口闷得喘不过气。但现在不能哭，也不能生气。
飞舟在天上飞得很快，可周围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空气里好像有东西在盯着他们，让人很不舒服。
苏婉儿靠在控制台旁边，手按着阵盘，头上全是汗。她小声说：“速度慢了，灵纹供不上力。”
柳如烟坐在阵眼位置，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突然，她袖子里飞出一只纸鹤，在船里转了一圈又飞回去。她睁开眼睛，声音很冷：“东南方向三百丈，有人布阵，目标是我们。”
慕容雪已经走到甲板前面，手放在残剑上，眼神很凶。
林小满知道不能再等。他把剑插进甲板缝里，双手快速结印。戒指突然变烫，仙府里的灵植也轻轻震动——这是危险信号。
他咬牙催动界源珠。手掌一震，空气好像停了一下。
那些拉住飞舟的黑雾，一下子停住了。
“就是现在！”林小满大喊。
苏婉儿立刻按下应急符组，飞舟后面亮起三道火光，推进阵轰地响了一声，速度猛地加快。
可还没飞多远，前面的天空突然裂开，一个黑袍人走了出来。他拿着一面骨幡，眼睛发绿，脸上画着奇怪的符文。
“林家的人，还想跑？”他的声音很难听。
他一挥骨幡，空中出现一张大鬼脸，张嘴尖叫。飞舟的护罩晃得很厉害，甲板上的弟子全都捂住耳朵跪下，有几个直接吐血。
林小满马上明白这是魂术攻击。他一把扔出界源珠，同时打出三道手印。珠子一转，空间像是被锁住，鬼脸的叫声立刻没了。
“慕容雪！左边！”
慕容雪反应很快，转身就是一剑扫过去。三具尸傀已经跳上甲板，正冲向控制台。她挡住两个，剑气炸开，逼退了它们。
“苏婉儿，稳住阵眼！柳如烟，盯住那人的动作！”
苏婉儿手指在阵盘上快速滑动，调出商会给的疾风符组充能线路。柳如烟闭着眼，指尖流出血，缠在纸鹤翅膀上。纸鹤飞出去，直奔黑袍人方向。
“三秒后他会再挥幡。”柳如烟睁眼，“第二次召唤有固定时间。”
林小满点头，握紧裂空古剑。他知道，只能有一次机会。
黑袍人果然举起骨幡，准备再施法。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林小满冲了出去。
他脚下一蹬，整个人飞上半空，手中裂空古剑划出一道直线。这一剑没有花招，只想砍断那根骨幡。
黑袍人想收手防守，但晚了。
裂空古剑刺穿他的肩膀，剑身一震，空间裂开细缝，顺着骨幡往上爬。
“咔”的一声，骨幡出现裂缝。
黑袍人惨叫一声，快速后退。林小满没追，落地转身，一掌拍在飞舟阵眼上。
“走！全速前进！”
苏婉儿立刻启动最高权限，飞舟引擎轰鸣，整艘船像被推了一把，猛冲出去。
黑雾开始收缩，鬼脸在空中挣扎几下，最后碎了。
甲板上，慕容雪松开手，把残剑插进地面。她肩膀上有伤，血浸透了衣服，但她一句话也没说。
“人跑了？”她问。
“没死。”林小满收剑入鞘，看了眼界源珠。珠子表面多了道裂纹，刚才那一击让它受损严重。
“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柳如烟收回纸鹤，脸色很白。她摇头：“后面三百里没有埋伏，可以一口气到苍云山脉。”
苏婉儿靠着控制台，长长吐出一口气：“航线定了，两个时辰后到。”
林小满走到船头，看着前方夜空。远处山影隐约可见，那是他的家。
但他知道，敌人不会只来一次。
飞舟继续往前，身后的黑雾还在翻滚，像是不肯放过他们。
甲板上有血迹还没擦，血滴顺着缝隙流到了下面。
林小满低头看自己的手。刚才握剑太紧，掌心裂开了，一直在流血。
他没擦，也没包。
“下次来的，会更强。”他说。
慕容雪眼神坚定，猛地站起身，拔出残剑，从怀里拿出一条布，仔细缠好剑柄，冷冷说：“那就让他们来，我让他们回不去。”
苏婉儿打开地图，在一个点上点了点：“我让商会送了一批符箓到接应点，要是再被打，我们可以换装备。”
柳如烟轻声说：“我已经通知所有情报点，只要发现血影门或幽冥教动向，马上报信。”
林小满点头：“好。”
他抬头看天。月亮被云遮住一半，星星很少。
飞舟穿过一片乱流区，船身晃了两下。
这时，柳如烟突然抬头。
“等等。”她说。
她手中的纸鹤突然烧起来，变成灰落下。
“有人切断了我的追踪网。”她声音变了，“不是远程干扰，是有人近身破法。”
林小满眼神一冷：“船上还有别人？”
没人回答。
苏婉儿查看阵盘数据，眉头皱起来：“第三舱段灵气异常，像是有人屏蔽信号。”
慕容雪拔剑，直接朝那边走。
林小满跟在后面，手放在剑柄上。
两人走进第三舱，门关着，但门缝里透出一点红光。
慕容雪一脚踢开门。
里面没人。
只有一面墙，墙上贴着一张符纸，上面画着和黑袍人一样的符文。
林小满冲过去，伸手要去撕。
“别碰！”柳如烟在后面大喊。
可已经晚了。
他手指碰到符纸的瞬间，符纸炸开，红光四溅。
一股寒气顺着手指冲上来，直奔心脏。
林小满闷哼一声，后退两步，左手死死掐住右臂，不让毒扩散。
“是咒印残留。”柳如烟冲进来，拿出一块玉符按在他手臂上，“你中招了。”
苏婉儿也赶到了，看到墙上的痕迹，脸色变了：“这是幽冥教的‘牵魂引’，能定位人，还能下虚弱咒。”
慕容雪盯着烧焦的墙：“有人在飞舟上做了记号，就是为了让我们一直被追。”
林小满靠着墙，呼吸变重。他感觉右边身子越来越冷，像冻僵了一样。
“多久发作？”
“半小时内会全身不能动。”柳如烟说，“必须马上解。”
苏婉儿赶紧翻药囊：“我带了解毒散，只能压一会儿。”
林小满摇头：“不行。毒已经进经脉了，散药没用。”
他看着三人：“你们谁会解这种咒？”
没人说话。
这种咒没人会解。
林小满咬紧牙，脸色发青。他慢慢抬起右手，握住裂空古剑，眼神坚决。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最大的决心，然后把剑尖对准自己的右臂，狠狠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