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收剑入鞘,掌心的疤痕跳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没多想。体内的灵力很顺畅,神识也比以前清楚。刚才练的剑招已经记熟了,每一招都很稳。
仙府边缘忽然出现一圈青色光纹,像水面被打破一样,慢慢荡开。柳如烟从虚空中走出来。她穿着暗纹斗篷,脸色有点白,但眼神很锐利。
“你刚闭关完,本来不想打扰。”她走到石台前,放下一枚玉简,“但这事不能拖了。”
林小满点头,表情严肃。他伸手去碰玉简。指尖一碰到,玉简闪出微光,画面在空中展开。他皱眉看着。
第一条:幽冥教残部在葬神星域边缘聚集,人不多,但带着很多禁制法器,行踪隐蔽。
第二条:北域三家坊市有人高价收购魂引石和阴脉灵髓,买家留下的符印是血影门旧部用的标记。
第三条:天剑门外门有弟子举报,几个黑衣人假扮散修,多次打听藏经阁里关于“上古封印阵”的典籍。被发现后迅速离开,身法很怪。
林小满盯着这些信息,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没散。”他说,“他们在换地方做事。”
柳如烟站旁边,声音压低:“我已经让所有暗线重新布网。但血影门最近动作反常。好几个据点的联络信号突然断了,不是被毁,是主动关闭。像是……他们在躲什么。”
“不是躲。”林小满摇头,“是在准备。”
他抬手一划,界源珠升起,浮在半空。他注入灵力,仙府中枢亮起阵图,五域地形慢慢展开。他把几条线索一个个标上去。
幽冥教集结地、坊市交易点、黑衣人出现的地方……红点一个接一个亮起。
最后,所有红点都指向同一个地方——流火星墟。
林小满盯着那里,眼神变冷。
“流火星墟。”他低声说,“上古大战结束的地方,地脉断裂,禁制残留。那一战死了多少元婴老怪?”
柳如烟走近一步:“如果有人想重启那里的主阵,只要激活三十六个节点,就能撕开界壁。一旦成功,不只是灵气暴动,外魔也可能进来。”
“他们要用阵杀人?”林小满冷笑,“还是想让死人复活?”
“都有可能。”柳如烟语气沉稳,“关键是,他们需要活人祭炼。魂引石锁魂,阴脉灵髓引阴气,两者结合,能唤醒死人的残念,甚至控制尸体战斗。”
林小满忽然想到什么:“上次幽冥教袭击林家,是不是也用了这方法?”
“对。”柳如烟点头,“当时那些邪修身上有淡淡的控魂印记,一般人看不出来。我用魂术追查,发现源头来自北域一座废弃矿洞——那是三十年前一场灭门案发生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空气变得沉重。
林小满嘴角露出冷笑,眼里闪过寒光:“他们以为我们只会躲在仙府挨打?可他们忘了,我林小满从不吃亏。我要反击,还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柳如烟看着他,语气急了:“你要动手?现在时机成熟吗?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全部计划。”
“不动不行。”林小满盯着流火星墟,“他们敢动这种阵,肯定不止针对一家。北域、东荒、南岭……只要地脉相连,谁都逃不掉。现在不出手,等阵一起,整个修仙界都会乱。”
“但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柳如烟提醒,“没有确凿证据,其他家族不会信。贸然行动,只会被人当成疯子。”
林小满沉默了一会儿,问:“你的情报网还能撑多久?”
“核心暗线还能维持七天。”柳如烟答,“外围已经开始被追踪。我已经让人撤离,留下几个诱饵。只要他们敢抓人,就能顺藤摸瓜。”
“够了。”林小满点头,“七天,够做三件事。”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确认流火星墟有没有启动阵法的迹象。你派人进去,带一枚感应符,能测地脉波动就行。”
第二根手指抬起:“第二,查清那些收购魂引石的订单,背后是谁付款。钱从哪来,流向哪去,必须查到底。”
第三根手指竖起:“第三,联系苏婉儿,让她以商会名义放出消息,说最近要拍卖大量阴属性材料,价格翻倍。看谁会上钩。”
柳如烟听完,嘴角微扬:“你是想逼他们露马脚?”
“不是逼。”林小满眼神锋利,“是钓。”
他收回手,看向仙府深处。族人们在育苗区干活,孩子在试药区背丹方,林岳夫妇蹲在灵田边讨论种地。一切都很平静。
他知道,这种平静不会太久。
“林家不能一直躲着。”他说,“但我们也不能出去送死。现在要做的,不是硬拼,是看清他们的路,然后——踩碎它。”
柳如烟看着他:“你变了。”
“变?”林小满笑了笑,“我只是不再只想打架了。”
他转身走向石台,拿起玉简再看一遍。忽然停下。
“等等。”他指着一条记录,“那个举报黑衣人的天剑门弟子,叫什么名字?”
“李青。”柳如烟答,“外门执事,筑基初期,负责藏经阁夜间巡查。”
林小满眯眼:“他举报之后呢?有没有人找他谈话?他在哪?”
“没人找他。”柳如烟皱眉,“而且……从那天起他就没再出现。同门说他请了假,回老家探亲。”
“探亲?”林小满冷笑,“天剑门封锁山门这么久,谁能出得去?”
他抬头:“他不是请假,是失踪。”
柳如烟脸色变了:“你是说,血影门的人已经混进天剑门内部?”
“不一定。”林小满摇头,“但至少,有人不想让这条线索传出来。”
他抓起玉简,大步朝密室走去:“通知苏婉儿,议事提前。另外,让所有在外的暗线提高警惕,尤其是靠近天剑门的人,全部撤到安全点。如果对方能在宗门里动手,说明他们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大。”
柳如烟快步跟上:“那你呢?”
林小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去看看那枚感应符怎么做得更隐蔽。”他说,“既然他们喜欢玩阴的,那就别怪我不讲规矩。”
说完,他推门进去,密室内烛火一闪。
桌上摊着一张阵图,旁边放着几张空白符纸。林小满走过去,拿起一张,指尖凝聚灵力,正要下笔。
忽然,手指一抖。
符纸边缘浮现出一道细红线,像是用血画的,弯弯曲曲,像个符号。
他盯着那线,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符号,他没见过。
可一看到它,掌心的疤又跳了一下。
一股不安涌上来,好像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收紧。而他,已经在里面,却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
这符号……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