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焦土边上,寒风吹来,带着碎石和灰烬,打在他脸上很疼。他肩上的青铜信鹰抖了抖翅膀,叫了一声,然后化作一道青光,飞进了他的仙府戒指。那封写着“家族被围攻”的信,已经被他捏成一团,手缝里透着怒火。
他回头看了一眼慕容雪,她正扶着柳如烟从通道口爬上来。三个人都受伤了,衣服破了,袖子和裤腿上全是干掉的血迹。没人喊累,也没人停下。
“走。”林小满说完,抬脚往前走。
三人穿过废墟,一路没说话。远处的山慢慢清除了,林家祖地的大门残骸出现在眼前。半截石柱倒在地上,“林”字裂开了一道缝。墙塌了一大半,灵植园冒着黑烟,丹坊的屋顶没了,只剩几根烧焦的木头。
门口几个年轻族人看到他们,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是少主回来了!”
“快去告诉长老!少主活着回来了!”
声音传开,原本安静的废墟一下子热闹起来。老人从断墙后走出来,女人抱着孩子聚在一起,受伤的护卫拄着刀站直了身子。所有人都往议事台走去。
林小满脸色很冷,一步不停,直接走上高台。到了台边,他小心地把柳如烟扶到石凳上,眼里全是心疼。苏兰立刻跑过来检查她的伤。慕容雪抽出断剑,狠狠插进地面,背靠剑站着,眼睛盯着四周,提防有人偷袭。
台下人越来越多,有人哭,有人喊,也有人只是看着他。
林小满抬起手,大家慢慢安静下来。
他从戒指里拿出一块紫黑色的晶体碎片,扔到台上。“咔”一声,碎片弹了一下,冒出一丝邪气。
“这是星陨核心的一部分,”他说,“我已经把它炸了。”
下面有人倒吸一口气。
他又拿出一枚血色令符,甩到空中:“血影门派来的杀手,全死了。他们的据点,现在是一堆废墟。”
说完,他看向人群前一个少年:“你们觉得敌人还会来吗?”
少年摇头,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那就对了。”林小满声音变大,“他们不敢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敢进来,我就让他们死在这里。”
下面没人说话。
他转身指着身后那艘坠毁的飞舟残骸,金属还在冒烟。“那是他们带来的东西,现在归我们了。拆了它,能炼出三百斤精铁,够建两座防御阵基。”
接着,他打开仙府,取出一株翠绿的小草苗,托在手里:“这是我用变异灵植技术种出来的清心草,三个月就能收一次,够一百人修炼用。”
人群开始骚动。
一位老族人颤声问:“真的……能重建吗?”
“不是能不能。”林小满看着他,“是我们必须重建。父母坟前没人扫土,兄弟姐妹战死没人收骨,难道等别人替我们做?”
没人再说话。
林小满跳下高台,走到一堆瓦砾前。他咬牙抓住一块烧黑的梁木,用力搬起来。只听“嘶”一声,他手臂上的旧伤裂开了,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但他连眉头都没皱。
“东边清地,重建丹坊;西边翻土,重种灵田;南面划线布阵,北区平整练武场。”他一边搬一边说,“明天开始,每天两个时辰进仙府修炼,轮流来。老人小孩先进去养伤,年轻人跟我干活。”
说完,他把木头扔进推车,抬头看一圈:“谁先来?”
一个青年咬牙走出人群,接过推车把手。
第二人、第三人也跟上来。有人拿铲子,有人扛木料,连孩子都跑去捡碎石。
天快黑时,第一块地基清理出来了。
林小满站在宗祠旧址前,手里紧紧握着一块残匾,“林”字只剩一半。他伸手摸了摸那道裂痕,心里又恨又坚定。然后他转身大步走向一群搭棚的年轻人,像是要去带他们撑起新希望。
“今晚所有人轮班休息,明早六点开工。”他说,“第一批丹药七天内出炉,灵田半月内出苗。谁要是偷懒——”
他顿了顿,笑了笑:“我就让他去喂护山兽。”
有人笑了,气氛轻松了些。
夜深了,族人陆续回到帐篷。林小满没睡。他在残碑前点了一盏魂灯,火光照着他脸上的伤疤。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族长林天南。
“你真打算重建?”老头声音沙哑。
“不然呢?”林小满回头,“等着别人施舍?”
林天南叹气:“资源不够,时间太紧。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我们。”
“我知道。”林小满低头看着灯火,“所以我不会只靠自己。”
“什么意思?”
“我已经传信出去了。”他说,“抗敌联盟的事,该谈了。”
林天南皱眉:“你是想拉别人进来?万一又是第二个赵家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试试。”林小满冷笑,“谁敢动手,我就让谁变成下一个王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远处,几个少年围着火堆讨论明天的分工。一个女孩举着图纸大声念:“东区第三格放炼丹炉,通风口朝南!”旁边男孩点头记下。
林小满看着这一幕,眼神柔和了些。
“爷爷说得对。”他说,“一个人撑不起家。但一群人齐心,哪怕只剩一块砖,也能垒成墙。”
林天南拍拍他肩膀,走了。
林小满一个人站着,直到月亮升到头顶。
忽然,仙府戒指闪了一下。一条信息浮现:【外界已过十二个时辰,仙府内部加速完成四十九日培育周期,清心草成熟可收。】
他刚要笑,还没开口——
远处岗哨传来一声大喊:“有人靠近!速度很快!”
林小满立刻抬头。夜色中,三道身影从山道冲来,为首那人披着灰袍,手里提着一面旗,旗上绣着一把断裂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