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岗哨突然大喊,声音划破黑夜:“有人来了!速度很快!”
林小满立刻抬头,手指按在戒指上。仙府马上启动预警,一圈微光从他脚下扩散出去,扫过地面。他眼神一紧,低声下令:“所有人准备!慕容雪去高台西侧埋伏,柳如烟去查对方情绪。”
话刚说完,三道身影就冲到了山门前。最前面那人穿着灰袍,手里举着一面旗,旗角破了,上面绣着一把断剑。后面两人脚步不稳,明显是逃了很久。
林小满站在残碑前没动。他知道不能乱动。刚才炸了星陨核心,敌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这时候来的人,很可能是陷阱。
但仙府的光圈扫过三人后,没有报警。柳如烟闭着眼,指尖微微发抖,过了一会儿睁开眼,轻轻点头:“他们没有杀意,只有着急,还有一点敬重。”
林小满这才松了口气。他走上前,在离对方十步远的地方停下。
他盯着那面破旗,沉默两秒,然后快步上前,扶起那人,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谁?”
“陈昊,陈家族长的儿子。”那人抬起头,脸上全是风沙,右耳缺了一小块,“我们村子被血影门毁了,族人只剩三十多个。听说你炸了他们的据点,还敢重建林家……我们没地方去了,也不想再逃。”
林小满看着他的眼睛,明亮,不躲闪。
他回头对族人说:“拿帐篷来,烧热水,给他们安排住处。”
然后转向陈昊:“你说要结盟,我凭什么信你们?”
陈昊颤抖着手伸进怀里,像是在掏很重要的东西,好一会儿才掏出一块玉牌,紧紧握在手里,递到林小满面前,声音有些激动:“这是当年天剑门发的守域凭证,我们一直当命一样护着,从来没交出去。昨晚收到消息,说林家召集抗敌联盟,我就带着人连夜赶来了。”
林小满接过玉牌,手指摸着边缘的磨损痕迹,眼里闪过一丝认可,点点头:“进来吧。等天亮,咱们好好谈。”
陈昊刚要道谢,林小满又说:“但我先说清楚——想靠我这杆旗躲风避雨,不行。想白拿好处不干事,更不行。谁要是耍心眼,我不介意让他变成下一个王厉。”
陈昊脸色一正:“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林小满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走,先吃饭。”
天还没亮,议事台边的火堆重新燃起。苏婉儿披着外衣走过来,手里拿着几张纸:“我已经写好了《共守契书》草案,资源共享、情报互通、战时互助,三条都写清楚了。”
林小满接过看了看:“把我们掌握的变异灵植技术和破邪丹方加进去,作为第一批合作条件。”
苏婉儿皱眉,有点担心:“真要把技术放出去?不怕他们拿了转身就走,咱们什么也得不到?”
“怕什么?”林小满冷笑,“他们要是敢背叛,我就让整个修仙界都知道,谁讲信用,谁吃里扒外。”
苏婉儿笑了:“行,那就加上。我还写了八封信,让陈昊带回去当凭证。最后一句写着——‘今日不联,明日独亡。’”
“够狠。”林小满点头,“就用这句。”
太阳刚露头,山道上陆续出现人影。
李家家主李清远带着两个弟子来了,背着药箱,说是送来一批疗伤丹。周承业拄着拐杖慢慢走来,一眼就盯住林家废墟里的阵基残痕,蹲下看了半天才起身。白芷兰带着几名女修进门,直接去了伤员区帮忙包扎。
七大家族,来了六个。只有赵氏没人来。
林小满站在高台上,看着底下聚集的人群,抬手让大家安静。
他握紧裂空古剑的剑柄,用力把剑插进石台裂缝中。剑身嗡嗡作响,震得地面都在抖。
“各位。”他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林家现在是个烂摊子,我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凭什么牵头搞联盟?”
没人说话。
“我不争虚名。”他说,“我要的是活路。血影门背后还有幽冥教,幽冥教上面还有玄天宗。一个比一个强,一个比一个狠。今天灭我家,明天就能灭你族。”
他停了一下,看看所有人:“你们可以不信我林小满,但你们总得信自己的命。从今天起,林家仙府外围每天开放三个修炼名额,轮流给盟友子弟用。缴获的飞舟精铁,分成八份,到场的每家一份。”
人群开始骚动。
李清远皱眉:“好处先给了,万一以后翻脸怎么办?”
林小满直接从戒指里拿出一块紫黑色晶体碎片,扔到桌上:“这是星陨核心的残片,我亲手挖出来的。它能吸收散修的精魄炼邪功。你们哪家最近丢了人,拿尸体来验,是不是死在这东西上的。”
一片安静。
周承业开口:“我孙子三个月前失踪,尸体找回来时,心口有个黑窟窿。”
林小满点头:“那就是它干的。我不光炸了据点,还拿走了他们的飞行法器图纸。接下来,我们要建自己的防御阵,造自己的飞舟,练自己的兵。”
他看向所有人:“好处,我先分给你们。责任,我们一起扛。谁觉得吃亏,现在就可以走,我不拦。”
没人动。
白芷兰站出来:“我白家加入。但我有个条件——盟内设监察组,由各家轮值,监督资源分配和行动决策。”
林小满马上说:“同意。你现在就是首任监察。”
众人一愣,有人笑了。这小子太干脆,让人没法防。
最后,七位代表围上来,在《共守契书》上按下血印。
林小满被推为临时盟主,负责统一调度。
签完字,李清远忽然问:“万一玄天宗打过来,你打得过元婴中期吗?”
林小满看着他,慢慢笑了:“我没说要硬拼。我说的是——联合。”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昨夜我放出了十二只信鹰,飞向南域十三城。三天内,会有更多人收到消息。不是我们去找盟友,是让所有不想当祭品的人,自己找上门来。”
苏婉儿在一旁低声说:“第一批回信的有五家,已经在路上了。”
林小满点头,目光望向远方山口。
那里,一道尘烟正缓缓升起。
他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