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站在高台上,手紧紧抓着裂空古剑的剑柄。那把剑很冷,上面有奇怪的花纹。他用力握着,好像要把所有力气都传进去。
天空中的气流不对劲,不像是风,也不像是雾。它慢慢流动,让人心里不舒服。
他立刻催动仙府戒指。三株净魂藤突然枯死。
“有魂毒!”他大喊,“所有人退后一百丈!雷火符封锁上方!”
话刚说完,慕容雪就跳上浮空梭,冲进云层。她挥剑一斩,空中裂开一道口子,正中黑气。轰的一声,黑雾炸开,露出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黑袍,脸上戴着骨纹面具,手里拿着一面人皮鼓。
他站在空中,一动不动。
林小满眼神一紧。他没见过这个人,但柳如烟给他的记忆里出现过这种打扮——九狱殿,厉无咎,代号断魂使。
“是冲我们来的。”他低声说。
他话还没说完,厉无咎眼睛一寒,抬手敲了一下鼓。
“咚”的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冰刀刺进脑子里。西边几个弟子脸色发白,腿一软跪下,七窍流血,眼神发直。他们拿起武器,开始往自己身上砍。
“定神!”苏婉儿反应很快,把玉简拍进地面。一股清气散开,压住了那股声音。
林小满吼道:“各队原地结阵!没有命令不准乱动!”
可已经乱了。东边警铃响,矿脉阵眼被破坏;北边有人误射,两支箭射中一个周家族人。
有人喊:“林小满根本管不了!凭什么听他的!”
“闭嘴!”苏婉儿冲过去,一把揪住王景元的衣领,“现在吵这个?想找死吗?”
她回头看向林小满,眼里全是焦急。
林小满咬牙,走上高台中央。右手一抬,仙府灵纹玉册升起,所有传音玉符都在震动。
“从现在起,所有通讯由我接管。”他声音很冷,“谁不听命令,就是叛盟。”
他扫视四周:“慕容雪主攻!柳如烟盯住敌人动静!苏婉儿负责协调!其他人按阵型站好,准备战斗!”
命令一下,场面终于稳了一点。
慕容雪眼神一冷,体内灵力爆发,腾空而起。剑光暴涨,像流星一样刺向厉无咎。厉无咎被逼退两步,但他不慌,嘴角反而笑了。他划破手掌,鲜血滴在人皮鼓上。
“千魂祭,血傀出。”
鼓声再响,一团血雾涌出,在空中变成人形。一股强大的气息爆发出来。
那血傀速度极快,直冲联情堂。
“拦住它!”林小满拔剑就冲。
还是晚了。血傀一拳砸向灵纹玉册。
咔嚓!
外壳裂开,里面的情报光芒闪烁。
林小满双眼发红。那是联盟的核心,一旦毁掉,整个计划就会崩。
他不管伤势,直接催动裂空古剑。剑身嗡鸣,一道细小的空间裂缝出现在血傀面前,挡住了它。
下一秒,仙府里的缚魂藤自动缠上剑身,发出淡淡青光。
“能破魂?”林小满心头一震,明白这是变异灵植起了作用。
他不再犹豫,冲上前去。
血傀挥拳,他侧身躲过,肩膀却被擦到,皮肉翻起,鲜血直流。他借势扑近,一剑刺进血傀胸口。
轰!
血傀炸开,血洒了一地。
林小满站在血雨中,剑指着厉无咎:“你带来的只是死物。而我们——还活着。”
全场安静。
刚才质疑的人,全都闭嘴了。
厉无咎站在空中,嘴角微微上扬。他轻抚鼓面,低声说:“第一具,只是开胃菜。”
林小满没动,死死盯着他。
柳如烟突然睁眼,急喊:“他在用精血召唤更强的傀儡!而且……心跳比刚才慢了三成,说明还有后招!”
“我知道。”林小满握紧剑柄,“他是想耗我们的力气。”
苏婉儿走过来,声音压低但很急:“东线阵眼修了一半,大家很累。北边弓手重新列阵,士气不高但还能打。西线暂时稳定,可邪力随时会再出手。”
“好。”林小满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所有人进入二级战备。盾阵在前,弓手在后,浮空梭轮流升空巡逻。”
他抬头看向厉无咎:“你想打持久战?行啊。”
话音刚落,厉无咎双手拍鼓。
两道血影飞出,在空中化作两具金丹后期的血傀,速度更快。
“两个?”苏婉儿脸色变了,“这不是袭击,是要灭门!”
“怕什么。”林小满冷笑,“我们人多。”
他转身大喊:“李家丹修组,立刻送清脉丹上前线!周家阵法师,把九雷镇魂盾推上来!白家人,浮空梭拉到三百丈,准备俯冲压制!”
命令一道接一道,联盟成员终于找回节奏。
盾阵成型,弓手架箭,浮空梭升空。
第一具血傀被慕容雪砍断手臂,第二具被林小满逼入陷阱,最后炸成血渣。
可厉无咎还在空中,一点败象都没有。
“你们挡得住一次。”他声音沙哑,“能挡三次?五次?十次?”
林小满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看着他:“你说错了。我们不是只想着挡住。我们要压上去,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他挥手大喊:“准备第二轮阵型!盾阵推进,弓手三点覆盖,浮空梭高空策应!给我把他打下来!”
众人齐声回应。
就在阵型快要完成时,柳如烟突然尖叫:“小心背后!”
林小满猛地回头。
一道黑影从祖地废墟冲出,速度快得看不清,直扑高台。
那不是傀儡。
是个活人。
手持短刃,目标是林小满后心。
他来不及转身,只能侧身一扭。
短刃划过肋骨,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闷哼一声,反手就是一剑。
那人敏捷后跃,落在残碑上。
月光照清了他的脸。
林小满瞳孔一缩。
“赵文昭?”
那个曾主动帮忙清点物资、态度温和的赵氏远亲,此刻嘴角带血,眼中全是杀意。
“你早就投敌了。”林小满喘着气说。
赵文昭咧嘴一笑:“你们林家毁我赵家,这笔账,该清了。”
他抬起手,掌心有一枚黑色印记,正在转动。
林小满心里一沉。
内鬼不止一个。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